第二十章(1 / 2)
孟兰舟被绑过来的时候身上只着了中衣,只隔着一层衣裳,魏时砚都能感受到她贴着自己胸膛的肩背骨有多瘦。
甚至是有点硌人。
她是在太瘦,纤瘦的让魏时砚觉得仿佛他一手掌就能将她轻易捏碎。
那时在上阳郡他就看到她到底有多瘦了。前后扁平,活像一棵菜芽,哪里像个姑娘?
也不知道沈祁山这样冷情的人究竟是看上了这棵菜芽哪里。因为魏时砚确实想不出来孟兰舟作为女子,浑身上下到底哪里吸引人。
等孟兰舟将解药喝下,他就放开她了。
“在过一会儿,等你力气恢复了,我就送你回去。”魏时砚走到窗前推开窗子,看了眼外边的月,“沈祁山应该已经把事情都跟你说清楚了,两日之内,你就会光明正大的进淮安候府。”魏时砚回头看向一点点撑起身子靠在床头的孟兰舟,神色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不管你要跟我联手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如你所说,但只要你进了淮安候府的门,安分守己就好,其他的心思,你最好不要随便妄动。”
孟兰舟怎会听不出来魏时砚话中的警告?
她靠在床头,淡淡朝他笑了下:“说到底世子还是不信我。”
“若是没有沈祁山有意的作背后推手,你根本就没有进淮安候府的机会,更遑论是说,跟我联手,想报复他。”
孟兰舟浅浅叹了口气,“那世子自始至终都不相信我站在世子这一边,是为了报复沈祁山对我的利用了?”
“我信不信你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必要去纠结。”窗外的月光洒在魏时砚的肩上,房中的灯火十分明亮,孟兰舟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脸上的每一个情绪。
她默不作声,静静的等魏时砚继续说下去。
“你可以安然无恙的待在淮安候府,做我名义上的侧室,大家相安无事我也不会同你为难。但不过——”魏时砚朝她走来,在床前一步距离停下,眸中划过一丝冷色,“只要被我发现或是抓到你就是为了你的相好才接近我,或是做了背叛我,以及淮安候府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孟兰舟迎上他的目光,她知道他是在说认真的。
不过孟兰舟却是浅笑勾唇,毫无惧意,反而问了一句:“不知世子会怎么不放过我?”
——因为这丫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不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沉稳。从上阳郡的时候魏时砚就这么认为了。
他不止一次揣测过这个丫头的这副做派是不是沈祁山教的。
见魏时砚忽然不说话了,孟兰舟扯了扯嘴角:“知道一下世子的厉害,也免得我到时候记不住啊。”
魏时砚:“……”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最好还是记住。”
孟兰舟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魏时砚见她差不多已经恢复,便拿出自己的披风,丢到孟兰舟身上:“披上,我送你回去。”
然而孟兰舟并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我如果对世子没有一定的用处,世子是不可能会留着我,还要将我接进淮安候府纳为侧室。这点我心知肚明,更何况纵然我如今回了孟家,成了孟府庶出的小姐,然而孟府的人并非是真心实意的接纳我,我如今能仰仗的唯有世子,也只能依附世子,怎会做出背叛世子之事呢?”孟兰舟顿了下,“毕竟,良禽择木而栖。既然我已是世子的人,那就只能对狮子一心一意,否则以世子的本事,我岂不是自寻死路?”
魏时砚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至于我跟沈祁山之间世子根本不用担心,世子也听说了,沈祁山与我那嫡姐之间的关系吧?”孟兰舟道,“沈祁山一心只有权势,我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我以前对他死心塌地,只是不知情蒙蔽了双眼,如今我既知道了他有负于我,还是跟不能容忍我的嫡姐,我没有这样愚蠢。我自小就与母亲流落坊间,曾经一度认为沈祁山会是救我出风尘的良人,可到后来也不过是我异想天开罢了。世子或许不了解我们这样的人,权贵一心想着权势,而我们想的,只是要怎么活下去罢了。”
——魏时砚现在不相信她也无碍,反正今后她有日子让他足够相信她。
魏时砚表情淡淡的,也看不出究竟是不是信了她的这番话。
“你有这等觉悟倒是难得,良禽择木而栖——”魏时砚轻笑了下,目光紧紧盯着她,也不知是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还望你能心口如一。”
魏时砚阅人无数,孟兰舟虽然年纪尚小,但她绝不简单。
——而且,孟兰舟根本就不像是平常的风尘女子。
他在上阳郡见到她之后,她的举止做派,很明显就能看出来,与玉春楼其他人格格不入。
他拂去思绪,再一次对孟兰舟道:“你该回去了。”
——
魏时砚将孟兰舟送回孟府的时候,丑时刚过一刻。
就在魏时砚带着孟兰舟刚想随便从哪里翻进去的时候,孟兰舟顿时拉住了他:“这边有守卫,得去后院西南角的墙头,那里偏僻,离我的房间也近。”
其实以魏时砚的身手,即便这个位置再有守卫,也不能轻易发现他。
不过他没有反驳,还是跟着孟兰舟去了她说的那个地方了。
孟兰舟在孟府长大,对孟府内外了如指掌。这处西南角的墙头便是她前世用来溜出孟府的必经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