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三更合一）（1 / 2）
就如同他想象中的那般, 软软的还带着些茶叶香。</p>
顾南泽心底像开出了花似的, 墨眸微亮, 显然是笑着的模样。</p>
意外发生得快，也只是一瞬, 两人反应过来同时向后撤了些，怀中的姑娘倏然红了脸，搭在他胸膛上的小爪子也收了回来。</p>
姑娘流着的泪也被这个意外吓停了, 此时娇嫩的小脸上带着泪痕, 愣愣的看着他，似哭非哭，若是有人忽然进来，定能误会顾南泽做了什么非君子的事。</p>
顾南泽的情绪险些蹦不住，只能拿了她想要抢的帕子给她擦泪痕。</p>
动作轻柔, 目光微凝, 如在对待珍宝那般。</p>
晏时欢有些别扭的安静坐着，这人抿着唇, 越擦越让晏时欢觉得坐不住，又不可抑制的回想起方才那个小意外, 咬了咬下唇, 晏时欢瓮声瓮气的欢道：“顾南泽...”</p>
这称呼似乎将他推远了似的, 让顾南泽不满的皱了皱眉, 可那语气却是越发温和下来, “我在。”</p>
轻巧二字, 说得坚定温柔。</p>
让一直依赖他的姑娘一时红了眼, 一边掉着眼泪一边道。</p>
“你.......你这个坏人，老是骗我，答应了要与我出去，反而与那潮盛公主出去了...”</p>
说罢，顿了一下，又委屈巴巴的抬头，别扭的小声道：“虽，我知晓那是圣命不可违的....”</p>
可就是忍不住恼了。</p>
余下这句未说，但二人都懂。</p>
顾南泽颇为无奈的叹息一声，含着轻微笑意道：“我只陪公主半日，余下皆是部下去的。”</p>
虽如此做，让盛烟雁恼怒的要去告与皇上。</p>
但他哪有如此多耐心，陪了半日已是极限，皇上让他带着公主去逛逛，又未明说要一直陪着，再说，他的部下也是代表了他的。</p>
“不哭了，再哭这妆就花了。”大拇指轻轻为她抹去眼泪，顾南泽揶揄的笑道。</p>
小姑娘最是爱美，听到他如此说，便想起了那段不堪回想的记忆。</p>
那时候小姑娘才是豆蔻年华，在大庭广众下摔了一跤，回头便抱住他哭。</p>
小姑娘埋在他肩头哭得梨花带雨，待他安抚了几句后，再抬起的小脑袋便不是那可爱的略有婴儿肥的那样，那张小脸上各色的颜色让顾南泽忍俊不禁。</p>
忍不住的说了一句小花猫，结果哭着的姑娘炸毛了，哼哼唧唧的生气。</p>
如今想来，晏时欢还是想捶他两拳。</p>
有了前车之鉴，晏时欢现在哭都尽量将眼泪憋在眼眶里，就怕花了妆。</p>
还在憋着眼泪呢，顾南泽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小花猫。”</p>
低沉好听，惹得晏时欢面颊粉红粉红的，羞恼的水眸闪闪，颇显灵动。</p>
“不许再说了！”晏时欢抬起纤细的手揉了揉哭肿的眼睛，恼羞着轻唤道。</p>
那可爱如奶猫的模样，让顾南泽没忍住，长臂一展，将姑娘捞进自己怀里。</p>
动作娴熟，大手拍了拍她的背作安抚。</p>
就算这两年少了些亲昵，可自幼生的习惯哪有这么快忘掉，于是乎，姑娘被揽进怀里便环着他的腰不满的哼哼。</p>
“那公主为何要缠着你啊。”晏时欢皱了皱鼻子，不悦道。</p>
顾南泽眸子划过一道光，快速消失让姑娘丝毫未觉。</p>
“跟着国师后，游历许多地方，其中便有潮盛皇室。”顾南泽简洁的说了些与她听。</p>
“所以你与那公主之前见过？”晏时欢微微瞪大了眼，蹙眉道。</p>
顾南泽在姑娘不满的眼神下点了头。</p>
果然，瞧见姑娘又要蔫下去，顾南泽抿了一下笑，“仅仅见过罢了，不熟。”</p>
他向来薄情，对除她之外的人与事向来看得浅，也没有什么再能入他的眼。</p>
闻言，晏时欢松了一口气，“那就好。”</p>
耳边是姑娘轻软的声音，勾得他心里悸动蔓延，忽然间，顾南泽似乎抓住了什么，却转瞬即逝，一晃神却什么也不剩。</p>
顾南泽为方才那晃神懊恼，低声说话的语气中还有些低沉：“好什么？”</p>
晏时欢心被触了一下，娇声开口道：“我不喜你与那公主走得近。”</p>
脆生生的声音，在心尖上挠了一下，顾南泽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下意识便觉得开心。</p>
开心之余，说出的话便柔了几个调，“你不喜欢，我往后便离她远些。”</p>
晏时欢水眸里盈了笑，猛的点头，“好。”</p>
这日她还未看完表姐与宋先生的事，便被顾南泽送回了府。</p>
只因他说，待会很乱，他收到急召那未抓到的盗贼寻到了踪迹，他急着要离开，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酒楼里。</p>
其实是怕她又被其他男子搭讪。</p>
第二日她排人去打探，才知昨日宋先生出尽了风采，在诗会上夺得头筹，诗会结束后确实如顾南泽所说，出了乱子，逃出牢房的囚犯想着在诗会上捞几个高官权势之子，要挟着背后的高官逼迫着让他们逃出京。</p>
谁料囚犯这一瞧便瞧中了艺大人，谁叫他经常来参加诗会，又是朝廷官员呢。</p>
在囚犯瞄上之际，宋先生与囚犯周旋了许久，这才用自己交换了艺大人。</p>
之后便是惊险万分的到了城外，所幸宋先生在被捋走之前让好友报了官，最后才是终于救出了人。</p>
晏时欢听着心惊，递了封书信给艺晴。</p>
怎的与计划不一样，怎的如此犯险。</p>
心下一惊，莫不是宋先生如此大胆，将囚犯都设计进了计划中。</p>
艺晴那边回得很快，下午便回了信。</p>
展信一瞧，艺晴说囚犯并未在他们计划中，原本是想着宋先生拔得头筹后，上来与艺大人见一面，两人一块与艺大人坦白。</p>
他们也没想到会有囚犯参与，但也因祸得福，宋先生受了些伤，艺大人看不过去便将人接入了艺府养伤。</p>
晏时欢看着心中舒了一口气，心中的担忧稍减了些。</p>
这回该是会同意的罢。</p>
心中念着的事少了一件，晏时欢轻松了些，但是另一件事...倒是更忧愁了。</p>
昨日顾哥哥还安慰她来着，还抱了她，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吧。</p>
姑娘对情之一事懵懵懂懂，觉得如此便是喜欢，想着想着内心雀跃了几分，对着谁都是笑吟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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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顾南泽守着他的承诺，如约来寻侯府寻她。</p>
只是等她之时，被侯爷叫去了书房一趟。</p>
晏津嵘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眸间低沉，莫名的让人感到压力。</p>
可这故作的严肃没有坚持多久，毕竟眼前的年轻人已登上丞相之位。</p>
“你对阿欢何种态度。”侯爷也不多费口舌，直截了当的沉声问道。</p>
心尖颤了一下，顾南泽抬眸看着侯爷，某种千变万化，不知晓心思是否已被看穿。</p>
见他不答，侯爷拍了拍桌子，扬了扬声音道：“若是喜欢，那你就主动一些，本侯给你留着那个位置，若是不喜欢也趁早给我说，并且远离她，本侯便再也不拒那求亲之人，并在其中挑个良人。”</p>
他若是再不激一激他，这小子估计还得缩在哪壳里许久。</p>
“我...”</p>
顾南泽敛了眉，拳头握得泛白。</p>
看来今日确实要给侯爷一个答复了。</p>
眸间墨色翻转，以前觉得远离她无事，是因还未到嫁娶之龄，他设想得很好，可是当真到了这时候，他想着她便为他人妇，却真真的心如刀割，眸色有些猩红。</p>
“侯爷觉着...我配得上阿欢？”仍旧敛着眉，顾南泽心中凄凄，有些自嘲的笑。</p>
忽然右肩被锤了一拳，是真的带了狠劲锤的，再下一刻，侯爷有些暴躁的声音响起，“竟是因这个？你都已登上丞相之位，你慌什么？前途无量的你难道还担心阿欢看不上你？或者再说，你将咱们侯府的人当什么了？当成那些眼高于定、只看门第之人么？”</p>
没想到会有如此回答，顾南泽被骂得有些懵，僵着身子站在原地。</p>
“若你还有这种荒谬的想法，再就再见吧，我家阿欢我留着给更好的男子。”侯爷一甩袖，气愤的摔门离开。</p>
留下顾南泽垂眸站在原地。</p>
虽说被骂得有些懵，可那欣喜却蔓延开来。</p>
侯爷将她身旁的位置为他留着。</p>
心中的忧虑与顾忌宛若冰雪消融，融后将那片四季如春的天地展现在眼前。</p>
心中赤然明了。</p>
而气冲冲的侯爷一路奔到了侯夫人的屋里，一把搂住那温柔的女人诉苦。</p>
“这小王八蛋，竟是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阿欢，想来这两年少来府上也是这原因，真是气死我了，他这丞相之位如此多人觊觎，他坐上了还和我说自卑？什么毛病。”</p>
侯夫人任由他搂着，安静的听罢后才替他顺了顺气，含笑道：“原来侯爷以为未看出啊。”</p>
这下侯爷便有些懵了，“什么看出开？”</p>
侯夫人淡笑不语，起身给他倒了杯茶，见他端起茶饮了后才道：“许是受顾家影响，南泽那孩子自小孤僻些，特别是幼时如果阿欢有人陪着玩，南泽只会在远远看着，要不就回家，还有渐渐长大后，眸里的孤僻少了些，再是近两年，我瞧着他眸里多了些隐忍克制，特别是在阿欢身旁，一直在忍着不敢与阿欢亲近。”</p>
“......我倒是没有察觉出来。”侯爷沉了声，眼里复杂道。</p>
“那孩子自小凄苦，想法多些是自然的，你也可以如此想，就是因为将咱们阿欢看得太重了，所以才担心配不上她。”侯夫人柔声说道。</p>
“倒也是个解释，可我方才吼了他，若是他更觉得自己配不上可如何是好。”侯爷发了愁。</p>
“这会阿欢估计已经去找他了，明日上朝再与他说说罢。”</p>
侯爷无奈，但也只能如此，苦着脸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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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夏日最喜游湖。</p>
天气炎热，太阳照下来映着那湖水波光粼粼，可坐与那画舫上，烈日被遮去，只余那风不断的吹来，让人心中朗然万分。</p>
晏时欢发现他这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方才见到他是在她爹爹的书房，听人说爹爹将他带进去说了些事，她爹爹是气汹汹的摔门而出。</p>
由此，晏时欢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细声细气的试探道：“顾哥哥可是与爹爹闹矛盾了？”</p>
男人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勾，“不是。”</p>
“那为何爹爹走了顾哥哥还一直走神。”晏时欢越过两人间的桌子，戳了戳他的脸。</p>
顾南泽不阻止由着她闹，却也未回答。</p>
忽的心中通透了些，这时瞧见她娇娇的一团撑着桌子都要戳他脸，眼里的柔情更甚，倾了些身子靠近了些，好方便她闹。</p>
他是一直担忧，所以才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忽然说他的担忧是多余的，那眼里的东西便再也难克制住了。</p>
晏时欢戳了几下发觉他的脸硬邦邦的，便失去了兴趣，乖乖坐回去，撑着手托着小脑袋，透过他去看他身后的湖面。</p>
顾南泽瞧着她的动作，说道：“咱们出去看看？”</p>
姑娘皱了皱鼻子，抗拒着娇声说：“不去，热。”</p>
顾南泽点头，挥了一下手，后边的下人拿了扇子在晏时欢身后给她扇风。</p>
夏日炎热人总是有些犯困。</p>
岁月静好，姑娘托着脑袋，渐渐的眯了眼，最后两只细腕一歪，幸好顾南泽用手托住她的下巴，轻轻将她垫在手腕上，才让她不至于嗑到桌子。</p>
她睡颜恬静，比醒时更显乖巧几分，软绵绵的模样让顾南泽更是心动。</p>
也不知何时，每次看见她，心动便会更甚。</p>
控制不了也克制不了，只得刻意去忽略，可是又如何忽略得掉，还不是忍不住的对她好。</p>
大手悄无声息的抚上那小脸，轻轻将风吹乱的鬓发撩开，小姑娘不满的哼了两声，惹了男人的低笑，温声安抚：“睡吧。”</p>
目光温柔，带着能将人溺死的情意。</p>
可惜姑娘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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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朝百官严肃，听闻那胆大包天的盗贼已入了国库，可未带走一样，似乎有目的的在寻些什么东西。</p>
皇上暴怒，吩咐无论文官武官，只要能将那盗贼抓获，赏赐黄金万两，良田千亩。</p>
一时间朝堂氛围凝重。</p>
那盗贼已在京中猖狂大半个月，直至今日都未能捕获，怕也是个聪明人。</p>
一时间百官们心下复杂万分。</p>
最后皇上离开时皆是有些不悦的拂袖而去。</p>
惹得百官下朝时个个忧心忡忡。</p>
就连晏津嵘都有些纳闷。</p>
国库、高官之家，那盗贼都去了，那侯府呢，似乎还没有来过。</p>
待回去他就将守卫暗卫多放一倍，保护夫人与女儿。</p>
总有些预感，那盗贼盗的兴许不是金银之物。</p>
侯爷还在想着思，忽然有一人靠近，使得走神的侯爷里面目光冷冷的看过去。</p>
看见是顾南泽，侯爷才收了冷然的眼神，挑了挑眸子，揶揄道：“丞相大人有何事？”</p>
顾南泽抿了抿唇，微微低着头，“昨日侯爷所说，皆入了耳，今日我是来给侯爷一个答复。”</p>
侯爷勾了勾唇角，不甚在意的样子，故意说道：“哦？今日上朝时巧遇陈大人，陈大人还问我可有说亲的打算。”</p>
谁料顾南泽闻言轻笑，“昨日侯爷才说为我留着她身旁之位，今日如此一说，便是出尔反尔了？”</p>
侯爷被气笑了，瞥了顾南泽一眼。</p>
“呦呵，今日不觉得配不上了？”</p>
“........”顾南泽沉默片刻，不知要不要提起让他记了许多年的话。</p>
眼前的年轻男人沉默下来，虽他在自己面前一副尊敬模样，可他也是见过他执法或政见不同时反驳官员的模样，那可是气势凌人不容侵犯的模样，也让侯爷想起昨日夫人说的那番话，顿时有些不忍。</p>
拍了拍他的肩膀，侯爷道：“昨日确实是想骂醒你，可你这一路走来也不易，那我告诉你，论才华论能力，你皆前途无量，年纪轻轻就登上丞相之位，你是不知晓，他们背后是如何夸你嫉妒你的。”</p>
侯爷夸罢，也有几分不自在的咳了几声。</p>
谁叫自顾南泽幼时，他对这个孩子都是比较严厉些的，因为女儿喜欢与他玩，作为父亲，自然是希望自己女儿的玩伴优秀些，可以保护她。</p>
他对顾南泽也是呈欣赏之态。</p>
顾南泽闻言没忍住笑了一下，眉眼舒展，“我以为侯爷自小对我不满。”</p>
侯爷无奈一叹，“没有不满，总归是要严厉些罢了。”</p>
他都将他看作半个儿子了，教他习武，又指导他为官者的圆滑。</p>
又怎会不满。</p>
“...侯爷可还记得您对我说的一句话？”顾南泽没忍住，想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p>
“什么话？”</p>
“您说，希望我明白，父亲都希望女儿身旁是能保护他的人，让我往后要努力。”这是幼时他深深压在心底，并为之一直努力的话。</p>
侯爷那时是说他能力不够，就算现在，他也不知晓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站在她的身旁。</p>
一愣，侯爷想了想，似乎有些印象，顿时有些气极：“就因为我那一句话，你便觉得自己不够能力陪不是她？”</p>
得了，原来这什么鬼念头还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引起。</p>
侯爷懊恼不已。</p>
在顾南泽点头后，侯爷更是气急攻心，吼道：“我是叫你努力，如今你也够努力了。”</p>
真是的，这臭小子竟转不过弯来。</p>
深深懊悔自己那时是不是态度严肃了些，不然怎让他听成是嫌弃之意。</p>
“...您能接受我喜欢阿欢？”顾南泽正了神色，认真的问。</p>
侯爷心里疲惫，“你这小子真是死脑筋，是了是了，我能接受，只希望你多宠着些阿欢。”</p>
心中冰雪宛如一夜梨花开。</p>
有些珍重有种尊敬，还有万分的认真，男人手心微微沁出了汗，“她比我的生命还重要。”</p>
侯爷轻捶了下他的肩，已示信赖。对他其实是比较放心的。</p>
谁让自家女儿娇娇的，这小子又抵不住自家女儿呢。</p>
“好了，往后不要再将她推开了，她会难受。”侯爷不放心的交代道。</p>
“嗯。”</p>
有些混事做一次就够了。</p>
我会护她一生欢喜，明媚不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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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是艳阳好天气，在池边喂了喂鱼，浇了心爱的花，晏时欢便入了屋子，坐在冰盆旁散着热气。</p>
百无聊赖。</p>
忽的便有侍女进来递帖子。</p>
说是太后娘娘摆了寿宴，特邀贵女们前去。</p>
往年宴会少得可怜，今年却如此接连不断，让晏时欢疲惫的眯了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