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显、显灵了！” 加狸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憋了好半天想说些什么，可蹦出的却还是这么几个字儿。

列德尔虽然也很惊异，可比起加狸来还是镇定点儿——毕竟这一切都是他预先定好的计划的验证——可尽管如此，他的语气里依旧透着些微的紧张：“圣……圣祖，玉兰星最近总是出现怪异的天气，我推测这和自宇宙彼端传来的神秘讯号脱不了干系。我……我的假想是，不久之后便会有外星人借着这个讯号入侵玉兰星，到那个时候，玉兰星怕是会陷入可怖的灾难——”

“那不是假想，是百分之百会发生的事实。”此时已然幻化成人形的“圣体”对着列德尔这般淡淡地说道，嘴角泛着一抹捉摸不定的微笑。

列德尔向加狸抛去了一个得意的眼色，复又转向那看上去已然完全复活的“圣体”恭敬地说道：“我已经把相关的情况报告给上头了，可他们完全听不进我的话……所以，还请圣祖出面，挽救玉兰星于行将面临的灾难吧！”

“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圣体”说，“地球本就是一所行星监狱，唯一的优点不过是资源丰富、景色宜人罢了。如果不是因为某些骨子里就流淌着火星人基因的家伙存在，那上头生活着的生物怕是永远也没有办法从里头逃出来。

“不过，有些人就是这样执着得放不下过去，无时无刻不盘算着要复仇呢。

“所以，解决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消灭阻碍就好了。”

“消灭……阻碍？”列德尔疑惑地问，甚至连本是刻意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的加狸都禁不住凑近来，渴望能够听得清楚一些。

“是的。”

在听到那个声音的那一瞬，列德尔的世界便随着满目的鲜红一同熄灭了，而他临死之前听见的最后的声音有两个——一个便是这声“是的”，还有一个，则是加狸头颅落地的声响。

“我——亚弗尓，是当年那场迁徙的所有人之中最坏的那一个。”亚弗尓狞笑着说，“我还以为当年的自己最后被处以极刑了呢，还真没想到居然是被当作‘神灵’供奉起来了——也是，第一批迁徙到外星球的人之中，怎么能允许污点的存在呢？即便是抹灭不掉污点，也该好好美化才是啊。

“又或许，他们是把这种愚蠢的行为视为‘封印’了吧，甚至企图为自己龌龊的行为寻到一点儿正义的名号——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切实在是太讽刺了！”

说罢，亚弗尓开始放声大笑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就像是阴冷的风一样充斥了整座神庙，连着遍地的狼藉，衬得眼前的一切分外像是一个恐怖的噩梦。

*

黄昏的光线下，话筒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流金的外衣，而那方小小的舞台上正坐着慕方晴。

今天的她梳着一个乖巧的斜刘海，柔亮的黑发结成漂亮的卷儿，描画了眼线的漂亮眼睛看上去比雪山环抱的湖沼还要清澈，还要勾人，配上那一袭点缀了雪白绒球的漂亮外套，她被衬得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仙子，还是刚刚降临尘世，来不及沾染上人世间的烟火气的那一种。

人群渐渐聚集过来，可慕方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演奏，只是一边继续着她的演唱，一边对着台下的观众报以微笑。

她看见有人对着她举起了手机，有人停住了脚步把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有人把手插在口袋里随着音乐的节拍忘情地摇摆着身体，可是在她的脑海里，回响的却始终只有那一段段排演了无数次的旋律以及烙进她记忆深处的优美歌词。

其实对于在台上演唱的人来说，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热闹。

或许台下的观众感受到的是绚丽的演出，但对于在台上表演的人来说，感觉到的其实只有音乐本身。

慕方晴放开嗓子，尽力地宣泄着她全部的情感——她来不及有分神的时间，而如果偶尔的偶尔会有的话，那些回忆的片段也只能沿着情感爆发的间隙偷偷地溜进来：

“方晴，歌写完了吗？”

“多给我看一些小样啊，你知不知道这些Demo很重要的？”

“个人演唱会？以你现在的粉丝数，怕是还不行吧……”

“质量？方晴，你要知道，质量也是我一直在追求的东西。但在现今这个快餐时代，什么都离不开数据。说句难听的，现在投资人关心的不是你能不能做出好的作品，而是你有多快会被市场遗忘。再说了，质量和数据其实也不矛盾——有时候数据不好，是可以说明一些问题的。”

“这周你练习的时间是不是太少了？我从你的演奏里听不到那种我想要的感觉——但我知道你明明可以的！再试一次！”

她放声高歌着，只觉得自己好像快要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再来不及去思考其它，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注意，在台下逐渐密集的观众群中，已然有人因着动情而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距舞台不远的街道拐角，正立着两个人影，一个看上去高大沉稳，一个看上去尚残留着些许稚气，只是他们生得这样像，若不是因为脸上的神态实在有着太大分别，还真的很难让人相信那竟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她还不知道，自己刚刚发行的唱片已经销售一空了。”借着街角的灯依稀能够辨出个子稍高的正是柏城，而这会儿的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慕方晴的表演，冷冽的双眼被路灯晕出了暖黄的光亮。

“哥，”站在他身旁的柏超像是克制了很久，但终究还是因着压不下好奇心而发问道，“你为什么不像当初培养杜云莎那样去培养方晴呢？你明明知道她的天分不输杜云莎，却为什么还要让她吃这样多的苦呢？再说，她的年龄也不小了……”

可听见柏超这样说，柏城只是对着他淡淡地一笑：“方晴和云莎可是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柏超看上去很疑惑。

“她没有云莎那么想红。”柏城说着，微微地皱起了眉，“或许她以为自己是想的，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你没在开玩笑吧，哥？这演艺圈里哪会有艺人不想红的？”柏超只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