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2）

吃过早午饭，李梦说有些事情要去办，晚点再与我们会合，张小芸就说带我去商场买些日用品。www.biqugexx.net本想留着那一枚捡来的耳饰，从来不准确的第六感告诉我这耳饰一定有什么意义所在，可眼下我急需日常开销，只好说就当掉好了。张小芸劝我说没必要卖掉，我在这里的开销她可以承担，只要不铺张浪费就好。她说，就当是还给徐不语的人情，要我回去跟他算。

我还是不想事事都麻烦张小芸和李梦，到底人家也是女孩子，李梦未成年，张小芸一个人生活在过去的年代里，哪一个也都没有多的余力来照顾我，也不该照顾我。给我住的地方已经相当可以了，再说，要回到过去本也就是我自己的主意，中间出了许多问题，也并不是张小芸和李梦的责任。

说到底，我经历的一切还是因我而起的。固然其中掺杂着一些被骗的成分，可要不是我心中存有侥幸——不该有的侥幸——我也不会顺水推舟坐进那台冰柜里。

“就听你的。”张小芸说，“还请千万别和我客气——”

“不会，有住的地方，可以洗澡，已经很知足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重要的是查清楚99的问题。马斯洛三角应当重新摆放一下，鉴于我并不是实际存在的人物，可以这样说吧？

我们还在咖啡厅里坐着，李梦叫出租车走掉了，张小芸打电话叫了司机来，说去当铺。她说她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卖掉了很多从未来带回来的东西，例如唱片首饰和衣服什么的。都是还在做偶像的时候，徐不语为了营造tata这个形象而购置的东西，她姑且带着这些回到了过去，最后还是卖掉了。

“目的是为了成为别人。www.biqugexx.net”她说，“而不是在什么什么地方重新开始，还是不一样的。”

“可你不也还是你么？”

“话是那样说没错……”张小芸略略沉吟片刻，说道，“但我们，准确些讲，我，这个我，我到底是什么人物？我在扮演着tata以前不也还是扮演着张小芸这个角色吗？说开了，大家都是在一个虚拟的框架下做着虚拟的事情，没什么事是单纯的。我连自己也不想做了，懂吧？偶尔会有那种时候的。”

“那就不该叫你张小芸了，也不能叫tata，该叫什么呢？”

张小芸，目前为止还是张小芸的她说，

“问问李梦吧。”

“等于把过去的……未来的你也一并卖掉了，当时？”

“可以那么说，颇有点色情意味，嗯？”

司机久等不至，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我已经开始有些飘飘然了，心跳快的出奇，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洗手间也跑了不知道多少趟。脑袋陷入一种极其微妙的境地——混沌式的清醒——总之就是思绪清醒至极，然而多种多样的思虑混杂在一起，形成了这种混乱的状态。每一条思虑都固然是清澈见底的，可一条一条的叠在一起，成了模糊的毛玻璃。

想起很多很多的事情来，想起了我和恋人曾有过的一次争执。

起因记不得了，不是什么很要紧的大事情，鸡毛蒜皮的琐事而已。我们僵持不下，恋人把卧室的门摔个轰隆隆响，又卡嗒一下上了锁头。我便裹着羽绒服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那台前天早上给恋人搬走了的电视机，心想看来要在这睡觉了。为什么争吵记不得，看的电视节目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罗马希腊化时期的战船详解——还有海战的片段，特效做的不堪入目，内容倒是蛮有意思的。我一生之中可能还从未那样专心的看过什么电视节目，莫如说我是不很爱看电视的人，恋人倒是喜欢看综艺节目和电视剧什么的。

后半夜的时候，恋人穿着睡袍从卧室里走出来，双手揣在袖子里，睡眼惺忪的凝望着我，我也凝望着她。我有不很严重的夜盲症，实际上看不太清楚恋人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这大概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吧，她对我说，不进去睡觉要感冒的。我说想必也是那样。于是我们也没有和好，也没有互相道歉，一前一后的走进浴室里洗漱，脱了衣服到床上睡觉去了。快要睡着的时候我说，对不起，不该那样的。恋人吻了我的脸颊说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