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托李梦的福，老天，这话我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别扭。www.biqugexx.net

总之托她的福，我的晚饭有了着落。其实我并不是很饿，李梦说是饿了要吃东西，而且音乐现场也没有给人坐着的地方，站一晚上准保饿肚子。我们在现场附近找了家小饭馆，李梦点了些青菜，我要了啤酒和卤牛肉。后来追加了土豆丝，凉拌的，味道很是不赖。

近些年来，我说的是19年这阵子，很少能找到这种简单好吃的小饭馆了，外卖大行其道，市容也是个问题，这类苍蝇馆子早都销声匿迹了。我坐在李梦对面，喝着啤酒，大嚼够筋道的牛肉，看着她用那样小的一只手握着筷子的尾巴，小口小口吃着炒青菜和土豆丝，不时夹一块我的牛肉，顿时有种很奇妙可又非常之好的感觉。想着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未尝不可。

当然，这是不行的。

“你看什么呢？”李梦不怀好意的看着在她看来可能不怀好意的我。

“没什么，发呆。”

我不再看李梦，改去看吊在天花板上的小电视。屏幕一个劲儿的往外蹦噪点，像是有人在里面疯狂敲打显像管。播放的是足球比赛，店里吃饭的仅我和李梦以及两个喝啤酒的中年男人，老板和厨师都坐在外面看比赛。我打不起兴趣来。

不仅是足球比赛，哪门子的人声爵士乐我也提不起兴致了。我可是顶喜欢爵士乐的，除了爵士乐和古典乐，平常基本不怎么听别的类型的音乐。偶尔恋人在家非要播放她钟爱的电子乐和说唱乐，我就得躲到厕所去跑肚子，跑不出来也得跑，宁肯跑肚我也不能说我最讨厌电子乐和说唱乐了。各有所爱嘛。曾经还开过八个多小时的车专门去隔壁省听音乐会来着，从高中时代开始也陆陆续续的收集了许多唱片，恋人烦他们烦的不行，说总是得拿出来清理，不然就得发霉，到现在为止，已经差不多有两箱子那么多了。www.biqugexx.net

然而眼下我横竖对爵士乐打不起兴致来，纯粹是为了陪李梦罢了。

别人先不说，就说我，我和李梦，我们两个在这种形势下去听爵士乐，那跟终日声色犬马的亡国君有什么区别？区别也是有的，李后主有钱，我们没有，李梦有，我没有。

这个十五岁的李梦愈发让我觉得深不可测了。

十五岁，喜欢爵士乐，分得清gelato和ice cream的区别，口袋里满是钞票，星球大战迷，还喜欢着某个极其神秘的比她年纪要大的男人。

“我出去抽根烟。”我说道。

李梦无动于衷，像是没什么想法，我趁她还没变心改主意，赶紧吞了两口啤酒跑了出去。

99年的夜色实在是美不胜收。

是很纯正的那种夜晚，拥有夜晚应有的感觉之夜晚。城市各处陆陆续续亮起了灯，天还泛着点靛蓝色和紫色，两者交界处便是浓密醇厚的夜。月亮也看得见，圆滚滚的白色巨岩。

城市被暧昧的氛围笼罩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也切实的感受到夜晚这一概念了。未来的夜太浮夸了，车水马龙，彻夜笙歌，天空黑的不伦不类，到处都明晃晃的。倒不是说那样的夜不好，我也喜欢那种都市之夜，尤其喜欢在某个寂静的场所凝视着窗外的夜都市时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可99年这种单纯的夜晚也让人心神沉醉，也可能是因为我喝了啤酒吧。

再过一会儿五岁的我就该睡觉了，二十五岁的我可从没有早于凌晨三点入睡，甚至凌晨四点天光将明时才睡。哪怕夜那样深，我都察觉不出什么分别，反倒是六七点钟的现在，我对夜这一概念心领神会了。

真是无病呻吟啊，我！

我冥冥中觉得，似乎是自己本来就该在这里。

这么想想也没甚坏处，还能让自己轻松一些，干脆就这么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