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亚（1 / 2）

先回基地的苏苏和小□□况都不太好，尤其是小亚，伤口感染严重，瞬间发起了高烧。

两个人被送到了莱恩的医疗病房挂上了点滴，医生开始用药给小亚清理伤口，苏苏看着他那副模样忍不住把头转了过去：“刚刚还以为你没什么事的……”

“又不严重。”小亚咬着牙，每一次药物杀菌都像是在撕扯他的神经，没办法，格恩星的寄生虫和病毒细菌都和地球不一样，有更强的破坏力，药物也更猛。

苏苏叹了口气：“那你现在怎么不装了？”

“他们又不在了，我装给谁看啊！”他倒是坦然，心里有什么话都会直说。

苏苏翻了个白眼：“我就不是人了啊？你觉得我就不担心你？”

“咱俩不都是病号么？谁都别嫌弃谁。”小亚苦中作乐地摸了摸脸上的伤疤，“不知道会不会破相。”

苏苏切了一声：“你一个大男人那么重视脸干嘛？”

小亚幽幽地叹了口气：“本来就不帅，再破相……”

“噗！这真是你说得出来的话吗？”苏苏忍不住笑了起来，肚子一抽一抽地疼，“我印象里你一直都是‘爷就是人群中最靓的崽’那种感觉。”

小亚自嘲地笑了笑：“你不知道有一部分这么说话的人是因为自卑吗？”

“自卑？为什么啊？你女伴那么多，积分又高……”在莱恩这么久，苏苏其实和小亚接触并不多，一方面是因为菲娜，和闺蜜喜欢的男人划清界限是一种默认的规则，另一方面是小亚太爱玩了，像个没心的人似的。

小亚枕着胳膊，看着窗外笑了笑：“因为我脏。”

麻药顺着静脉流了进去，他缓缓进入了梦境。

从伍斯琪死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除非依靠着药物或者是床上运动透支体力，不然，小亚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她。

就算是睡着，梦到的也都是同一张笑脸。

***

阳城的冬天格外寒冷，西北风吹起来时，稍不留神就会长冻疮。

小亚当时只有六岁，大早晨走出破落的小屋，看到房檐挂着一个一个的冰锥子。他往手上呵了口气搓了搓，活动了一下通红的指关节，从屋子后面的破烂堆里见了几块不知道是谁家的门板，拎着回了家。

木板潮湿，不太容易点着。小亚口袋里的火柴划了一根又一根，只在木头上烫出一个个黑色的斑点。

他“啧”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了捡来的，几乎已经耗尽了燃料的打火机。那种转轮打火机他没用过，也不知道怎么调节。使劲一掰，蹿出的火苗老高，差点烧了手，他情急之下赶紧丢了出去，可再捡回来想点燃，却怎么鼓捣都没有用了。

“艹他妈。”

小亚骂了一句脏话，气得把打火机掷出去老远。

他现在所居住的地方是阳城的角落，往西几公里正在建综合商场，东边则是飞机场。周围来来往往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这一片待拆的棚户区在这个经济飞速发展的城市显得格格不入。生活在贫民窟里几乎没有多少文化人，脏话荤话也从来都避讳小孩子，起码小亚就是这么学会骂人的。

出了这条巷子走不了多远就是一片红灯区洗头房，他的妈妈就是坐在里面对着来往男人搔首弄姿的其中一员，这会估计还在“上工”，至少她没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