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田氏的心思（1 / 2）

但是小田氏要掰扯二嫂张氏如何会装相时，玉娘拽了拽她衣服没拦阻到，便用打嗝来阻止她继续说下去。m.biqugexx.net

玉娘虽说来的不久，却知道这里是血脉与人情交织的社会，极端讲究家丑不可外扬。有些话她可以说，毕竟她年岁小，可以用不懂事搪塞，但是换做小田氏便不行了。小田氏是大人，这种行为算是在背后嚼妯娌的舌根，别人听个趣了却八卦之心，却并不会替你主持公道，反而叫大田氏知道了会找小田氏的晦气。

玉娘自知自己名声已然臭大街了，小田氏在因此落得个不孝不悌的名声，他们这一家子算是彻底在肖家湾，甚至金坪里没立足之地了。

小田氏是有些鲁直，却不傻。她见玉娘这般情形，还当她真闯了什么祸事才得了这么一顿打。如此思忖着，她又悔又恨又恼又气，胸腔里堵着的那口气比五味杂陈更复杂。

她悔的是早就觉得云娘筹办这次聚会不安好心，却没拦着玉娘来；恨的是云娘和张氏面甜心苦，自己心黑住在粪坑里也见不得别人好，非得拉人下水不可，还选上她家傻不拉几的玉娘；恼的是大田氏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顾及娘家情分，只讲究她的婆婆脸面；气的得是玉娘这个榆木疙瘩怎么就不开窍又掉进人家堆好的粪堆陷阱里去了。

小田氏偏爱玉娘在当下社会来看有些过了，她却也记着两年前那桩事儿的教训呢，就没鱼死网破地跑到公中去闹，而是哀声哭啼地带着玉娘回了家。

一路上，有村民看玉娘浑身狼狈，自是免不了问一番怎么回事。小田氏怕后续自打嘴巴，只抹泪摇头让人别问了，急匆匆地带着玉娘往家赶。

肖四水带着两个儿子下地去了，这会儿不在家。进了家门，小田氏把门一插，厉声呵斥玉娘道：“跪下！”

玉娘看了小田氏一眼，吸了吸鼻子，顺从地跪在她脚边。

小田氏扬了扬巴掌，到底没舍得打玉娘，而是瘫坐地上，抹泪哭道：“你，你咋恁能惹事儿？”

玉娘吸了吸鼻子，情不自禁地流泪道：“娘，这次真不赖我。我被人冤枉，有人设套让我钻。”

“让你钻你就钻啊，你傻啊？”小田氏正在气头上，说话也很冲，“走之前交代你交代的好好的。m.biqugexx.net让你到了地方别惹事儿。”

玉娘也后悔自己不该提什么笔墨纸砚，但是走回来这一路上，她仔细想了又想。云娘不惜跳楼，连自己都赔上了，怎么可能她不说话就让她躲过去了呢。画花样是她临时起的主意，而笔墨纸砚更不是早早准备好的，除非云娘经历过一遭，才如此等着她呢……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凑巧得有点太叫人心惊了……总而言之，这事儿透露着云娘有预谋地算计他们。

有道是，有心算无心。人家有心算计你，你就是长翅膀会飞，也少不得要倒霉。不过，今天也真是倒霉，自己刚起了心想表现一下，洗白一下自己，却是再次泥足深陷又跌进去一大截子。

小田氏骂了她一通，骂累了，才又问道：“到底咋回事儿，你跟娘说实话。”

玉娘沉吟须臾，组织了一番语言才将经过原原本本地说给小田氏听：“……一开始，我也吓蒙了。寻思着多大的冤屈，非得跳楼才泄愤。后来看阿奶只抱着她哭，不让我们上前，黄芪爷爷来了说无大碍，就是扭伤了手和脚踝。我这才意会到这事儿里头怕是有人下套给我钻。”

小田氏泪已干了，听得玉娘这番话，不由得咬唇思忖了片刻道：“她这是还记恨着两年前的事儿。眼瞅着贞娘的婚期将近了，云娘肯定心里恨得要死，怎么会好心给她筹办什么姐妹一块儿坐坐的事儿？如今出了这等事儿，老四少不得落个眼皮子浅心贪的名头，嫁到婆家去也少不得被人拿出来说嘴。咱家本来就不被人待见……这丫头心太黑也太毒了，不给人活路。”

在云娘动机上，玉娘和小田氏的观点是一致的，只是大田氏的表现让她生疑。她看向小田氏问道：“那阿奶为啥那么做？不让我们看她，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她不可能摔出个好歹来？又为啥对着外人只骂我，绝口不提四姐啊？”

小田氏别看文盲不识字，到底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又跟大田氏做了那么久的姑侄和婆媳，对大田氏的了解比玉娘多。她轻叹一口气道：“论说，我不该在背后说你奶。出了这种事儿，你还懵着啥都不知道呢，娘少不得跟你分说分说。”

玉娘忙道：“娘放心，我绝不会往外说。这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小田氏看她还穿着湿衣服，拉她起来道：“先换了衣服再说。”

玉娘换着衣服，小田氏在旁边悄声说着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