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终将逝(四)（1 / 2）

日子久了，程伽宁摸索出个规律。www.biqugexx.net突然太靠近郁淮柯，她就会冷落自己一阵，比如说提问她周围一圈人也不叫她，比如说和她周围一圈人对视也不看她。

再比如说，她们不会一起吃饭回宿舍了。

起先程伽宁能理解，毕竟孔夫子有言:“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何况她做老师，不偏不倚是最好的，人言可畏。

可这次的“思”与“行”之所以成为两码事，是因为落实的过程中一定要委屈自己的私欲。

她们之间就像横着一座天平，这边多点，游码就得往那边移。

因此，哪怕想让郁淮柯眼中只有自己，程伽宁都得看着她对别人笑靥如花，尤其是那眼神和她看自己时没什么两样。

关系才刚好点，就要后退前进的步数，回到最开始，她想想就觉得落寞。身份限制，却无可奈何。

一切的极点，降临在学期末。要考试的缘故，郁淮柯抓书写和作文，坐在程伽宁前面的陈乐成绩中游，字也练不好。

郁淮柯接连发了两天的火，可能也意识到方法不对，课堂练习作时走到程伽宁所在的那一排。

那刻，程伽宁误以为她要来和自己说话，仰头懵懂地瞧着她越走越近，期盼在双眸中充盈。同桌已经直接不来上学，她的视线可以没有妨碍地追随郁淮柯了。

"陈乐啊。"郁淮柯侧脸也是明媚的，"字母间距！间距！我这两天愁得睡不着觉，光想你的间距了。"

哄堂大笑。

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程伽宁却突然感觉他们笑得讽刺。像是嘲笑自己自作多情还一腔孤勇。

一直以来就连沈熠都觉得，程伽宁是个小太阳，用所有能量孜孜不倦地靠近郁淮柯。可现在，只有自个知道，她快烧光了。

这天中午吃完饭，程伽宁搁下一堆任务，先悄悄溜去了花茶店，郁淮柯曾带她去的那家。

中午没人，店主小姐姐正坐在高椅上发呆，她换了件围裙，胸口处还有掉色掉模糊的logo。

闻声，她看向程伽宁，先是深思了一会，然后笑着说:"你是郁老师上次带过来的小姑娘？"

"嗯，程伽宁。"

店主拆解她名字:"加柠檬？"

"伽利略的伽。"或许是心情不好，程伽宁声音淡淡的，带着冰冷，"安宁的宁。"

"好吧。那介绍一下，罗雨欣，你们郁老师的……"她想了想，"朋友。www.biqugexx.net"

程伽宁:"一杯‘白昼橙子’。朋友关系还需要犹豫？"之前看她们相处得很融洽。

"虽然当年在一中，她是我学姐。"罗雨欣转过头，边做橙汁边八卦，"但我觉得她太高冷了。"

“是么。”程伽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一边环顾四周。

"嗯。"材料现成，罗雨欣很快调好一杯，递给她。

程伽宁付钱，管子戳开，喝了口。

满嘴橙子果肉，咬破是酸甜的，里面加的少许糖又调和了味道……

"麻烦帮我再做一杯吧。"程伽宁说。

于是，她提着两杯饮料，在寒风里走向一中破败的教学楼，打算做套题，午休就省了。

意外的是，沈熠也在班里，正奋笔疾书，桌上的打草纸几乎找不到空白的地方，全是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推导。

"学这么认真？"程伽宁挑眉。

"嗯，"沈熠头都没抬，"你手里拿着什么好吃的，分我点？"

“耳朵还挺好使嘛。”程伽宁说，"不能分你。"

“那肯定是给郁老师的。”沈熠马上判断，“你的东西可以分成两样，能给我的和给郁老师的。”

"对。"冬日午后说暖也冷，程伽宁坐在靠墙，阳光照在身上驱走部分寒意，"你没发现她最近都不怎么理我了吗，有问题当然要去解决问题。"

沈熠低着头边写边说:"我倒是觉得啊，她可能看你太优秀了不用管，最近她抓中游学生挺严的。"

程伽宁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她心里有牵挂就做不下题，索性站在走廊外面，卡郁淮柯出现的点。

果然是作息规律的人，郁淮柯提前半小时到办公室，就看见小姑娘跟面壁思过似的站在一边，瞅着她。

她笑：“正打算找你呢，进来吧。”

程伽宁跟上，把藏在身后的“白昼橙子”放到郁淮柯的办公桌前。

“给我的？”

“嗯。”程伽宁乖乖站着，有些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