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恩的执念（2 / 2）

陵王府。

赵宸正准备用早膳，便听到下人小心翼翼来报：殿下，陆家小少爷在门外站了一夜，您看看这……

一夜？

“现在什么时辰了？”

下人答：“快过辰时了。”

“在哪里站着的？”

“回殿下，昨晚上是在外头站着的。天快亮时，小的见陆小少爷没有要走的意思，怕他站在府门外门惹来什么闲话，便……请他进来了，如今正在前院等着的。”

闻言，赵宸也无心情用早膳了，随便吃了点东西，道：“就让他站着吧，陆家自会有人来接他回去的。”

可下人却似有为难，“可是殿下，这小少爷好歹是陵王妃的亲弟弟，这陆家要真派了人来接，会不会不大好啊？”

“那怎么着？你去跟他打一架，把他打回去？”

见赵宸不高兴，下人立马赔笑：“连左侍卫都打不过，小的哪里行啊？”

“打不过啊？打不过那你说我还有什么别的法子？不知道请佛容易送佛难的吗？”赵宸没好气地拍了下下人的脑袋，“去，若是过了辰时陆府还没人来接的话，就派人去报个信。”

下人捂着脑袋，呵呵笑着，“敢问殿下，报什么信啊？”

“报……”

赵宸顿时觉得自己是养了群什么蠢材，“去报信给陆府让他们派人来把他们家小少爷接回去啊！”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又过去了半个时辰。

这期间，赵宸试图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又是翻阅一些个闲书，又是找人谈论公事，可心中总是想着那还站在前院的陆知恩，频频分心，最后干脆什么事也不做了，袖子一挥，往前院走去。

果然，陆知恩还在那站着，一动不动，除了脸色有些发灰之外，与昨晚上时并无异样。

赵宸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陆知恩，本王昨夜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为何不肯回去？”

眼看着这十六七岁的倔强少年，虽是男子，可那双眼竟让他看到了陆知遇的影子。

想到昨日陆知遇在芙蓉阁落泪的模样，心中不知怎的竟生了恻隐之意，语气竟也缓了几分，“你可愿告诉本王，你究竟为何如此执念？”

陆知恩嘴唇嗫嚅了下，没吱声。

赵宸便恼了，他如此问话竟还只字不回的人，怕是陆知恩是第一个了，“陆知恩，本王知道你们姐弟情深，你要做本王的亲卫，不过是为了日后还能护在你姐姐左右罢了。今日，本王就在这里把话说明白。本王的亲卫，必须得是对本王的命令无条件服从的，武功高强不说，还要智谋过人，懂得根据时局来权衡。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本王的亲卫就代表了本王自己，与本王命运相系。所以在必要的时候，要能为本王豁出性命。你既是护国公的儿子、陆将军的弟弟，又将成本王的内弟，如何能胜任本王贴身侍卫这一职责？”

陆知恩抿着唇，抬眼看了赵宸一下，眸光中似有坚定。

昨日三哥告诉了他这个法子。

三哥说，父亲是断不可能让你同知遇一起去到陵王府的。但若是你能待在陵王身边，成为他最信任的左右手，就另当别论了，父亲自然不会多言。但前提是，你要让陵王殿下同意你做他的侍从。

他问，若是我做了陵王的侍卫，就能一直呆在姐姐身边么？

三哥摇头，告诉他：做了陵王的侍卫，你就不再只是陆家的小少爷、陆知遇的弟弟，凡事你须得以陵王为重。记住，一旦你真的做了陵王的亲卫，你就先是陵王的属下，再是知遇的弟弟。

“陵王殿下，知恩想明白了。知恩愿誓死为殿下效力。”陆知恩说这话的时候十分郑重，不像是一时兴起说的玩笑话。

陆家人素来言出必行、一诺千金，陆知恩也是如此。

赵宸不知他为什么这般执着，眯了眯眼，又道：“好，既然你执意，那本王就再问你一个问题。”他下了几步台阶，离陆知恩近了些，“假若日后我和陆知遇发生了矛盾，到了兵戎相向的地步，同时作为本王的亲卫和陆知遇的弟弟，你，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