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动(1 / 2)
却说诚王世子从慈宁宫落荒而逃,定远侯世子忍不住调侃他道:“你到底是怎么得罪县主了?”
宋翊摇摇头,脸上尽是无奈:“我哪知道啊。咱们自幼就常往宫里来,和县主也从未有任何的嫌隙,只能说,这女孩子的心思确实是难猜,县主随着年龄渐长,也愈发难以捉摸了。”
赵绪笑着又道:“还是说你惹徐家姑娘不开心了?县主这是替徐家姑娘出气呢。”
原不过一句打趣的话,宋翊却突然变得有些沉默起来。
赵绪见状,问道:“如今阖宫内外都在传,诚王府就要往徐家去提亲了。可我看你这神色,怎么像是有心事儿一般?”
提及徐沅,宋翊觉得自己胸、口愈发憋闷了,他倒也不是瞧不上这徐家姑娘,可当初祖母寿辰,赏了徐家姑娘羊脂玉镯子,随即便传出诚王府和勇国公府有意结亲的消息。
宋翊不敢对祖母这样的做法有任何的质疑,甚至他很清楚,祖母何以这样做。诚王府虽是宗亲,这些年表面上看着还算是显赫,可实际上,却是活的小心翼翼。祖母这是想借着和徐家的联姻,给诚王府找后盾呢。
这些,宋翊都懂。也知道他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可因为祖母当初给徐家姑娘的羊脂玉镯子,这样的别有用心,京城便有不少流言蜚语。宋翊这天之骄子,如何能觉得不难堪。
宋翊自幼就和赵绪要好,诚王府是宗亲,而定远侯府虽是赵太后的娘家,可惜因为皇上并非太后亲生,所以这些年,地位也颇有些尴尬。
也因着这原因,宋翊见着赵绪时,颇有些同命相连的感觉。
所以,这会儿被赵绪这么问,他也没瞒着他,便把自己心中的郁闷给说了出来。
原本想着这好兄弟能开解他一番,熟料,赵绪却是当即冷了脸,像是不认识他一般:“宋翊,我认识你这么些年,倒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品性。当初老王妃借着寿辰给了徐家姑娘羊脂玉镯子,有道是长辈赐不好辞,更何况那是众目睽睽之下,徐家姑娘怎可能给了老王妃难堪。说到底,老王妃存着什么心思,但凡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瞧出来的。若论委屈,也该是徐家姑娘感到委屈才是,偏偏你倒在这里觉得委屈了?你堂堂男儿,若是个有骨气的,若真的觉得在这桩婚事上觉得憋屈,就该让长辈知道,而不是这样一直都没有动作。反倒是迁怒到徐家姑娘身上。”
说完,不等宋翊开口,赵绪便甩袖而去。
徒留宋翊一人在那里生闷气。
翊坤宫
淳贵妃才午休醒来,宫女们正侍奉着她梳妆打扮,这时有宫女进来回禀道:“娘娘,方才长春宫传了消息过来,说皇后娘娘请您过去喝茶。”
闻言,淳贵妃心中一阵疑惑。
这些年她和纪氏向来不对付,除了每逢初一十五后宫妃嫔不得不往长春宫去,淳贵妃是鲜少踏足长春宫的。更别提,还有这闲情和皇后喝茶了。
见自家娘娘眼中的疑惑,沈嬷嬷笑着道:“娘娘,皇后娘娘能有什么事儿?奴婢思寻着,许因为太子殿下就要选妃了,皇后娘娘不免摆起了架子。”
沈嬷嬷这话颇有几分对纪皇后的讽刺。
这宫里的规矩,后宫妃嫔皆得往长春宫晨昏定省,之后再一同往慈宁宫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只是,几年前,太后娘娘下了口谕,说自己老了,想偷偷懒,便让妃嫔们每逢初一十五才往慈宁宫去。
太后娘娘如此,纪氏最是贤良大度,自然也不好让后宫妃嫔日日往她的长春宫去,否则,岂不让人觉得,她比太后娘娘还端着架子。
“罢了,皇后娘娘既有心请本宫喝茶,那本宫岂能不给皇后娘娘这面子。”淳贵妃才懒得揣测纪皇后存了什么心思,在她心里,纪皇后也不过是空架子罢了。而且这历朝历代,储君就是靶子,纪皇后若真的因为太子选妃一事,沾沾自喜起来,淳贵妃才乐得开心呢。
很快,淳贵妃一行人便往长春宫去了。
淳贵妃这些年圣眷优渥,每次出行都少不了十几个太监宫女随行。
往日里,纪皇后想到淳贵妃这么一副雍容华贵,恃宠而骄的样子,就有些气闷。可今个儿,她的心情却格外的好。
尤其想到淳贵妃一会儿措手不及的样子,纪皇后便觉得浑、身舒坦极了。
等她见到淳贵妃一身雍容华贵的走进来,纪皇后脸上的笑意便愈发深了。
淳贵妃却是被纪皇后眼中的笑意弄得有些心浮气躁,只她面儿上并未显露出来。甚至,为了掩饰自己这没来由的不安,她给纪皇后行礼时,比往日里更敷衍。
“今个儿倒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皇后姐姐竟然突然有了闲情和妹妹喝茶了。”
淳贵妃一身深紫色兰花纹镶金边褙子,妆容浓艳,头戴烧金镂空凤头步摇,耳朵上是金丝垂珠耳坠,只见她懒懒的靠在黄花梨雕花椅上,漫不经心的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撇了撇上面的浮沫,不等纪皇后开口,她又道:“素闻姐姐节俭,只妹妹没想到,这茶竟然也不似今春的新茶,倒是让妹妹有些惭愧呢。”
这阖宫谁不知道前几日皇上才赏赐了淳贵妃南边新进贡的碧螺春,淳贵妃如此说,实则是炫耀呢。
让淳贵妃意外的是,纪皇后并未因她这番话而变了脸色,反倒是神色如常道:“妹妹得皇上恩宠,宫里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只本宫今个儿请妹妹过来,倒也不全是为了吃茶。”
说罢,她看了郑嬷嬷一眼。
郑嬷嬷缓步上前,拿了点翠镶红玛瑙蝶舞步摇和金镶红宝石玉兰花簪摆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