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爱迟（1 / 1）

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辛弃疾《鹧鸪天·送人》

二人一时僵持不下，顾晟看了一眼叫人吓尿了的陈老板“可惜了了，太脏了，拖出去”

直到顾晟两边的手腕都被攥的发红。终于忍不住了，一把甩开两人，活动活动肩膀“得了得了，三十好几的爷们，跟个娘们似的抢人，爷一把老骨头快让你俩抢散架子了”

韩城瞅着他发红的手腕，语气放的柔软了些“小四，跟我回家”听着这熟悉的称呼，顾晟指尖微颤，伸手撩了一把头发，语气轻快“回哪儿啊，咱俩已经离婚了”

韩城轻声说“我没有签字”顾晟眉头微皱“呵，韩城，韩少将，少将大人，三年了，没完么。放了我，成么？”

韩城再一次开口“顾小四，我错了，我还爱你，咱们回家”顾晟深吸一口气，板着桌角的手发白“我没有家让我回”

“小四，我…”“别叫我小四！”顾晟忽的没有预兆的爆发“爱我？真他妈好笑，我过去的十年怎么算？韩城，你不觉得爱这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太廉价了么？”

韩城上前想抱过顾晟，刚上前脖子上抵上一把刀，顾晟挑着眉看着他，意思明确，别碰爷。

韩城不管，继续向前走，脖子上很快出现一条血线，顾晟也不动，丝毫不怕刀子隔断动脉喷一脸血。

韩城一把攥住刀子，上前抱住顾晟，手臂箍的死紧，手往下开始滴血“我抱住了”顾晟这次没挣扎，言北立在一旁看着。

“回家吧，以后每天我都会和你说我爱你，每天都会给你拥抱，如果做不到，你就杀了我”“呵呵呵呵”顾晟突然止不住的笑着，泪花都挤出来的那种扭过头回抱住韩城“韩城，你这样子，可真难看”

他将下巴搁在韩城肩上，贴近他的耳朵，温柔的仿佛恋人之间的私语“你不说，我可就忘了，韩城，顾小四早就死了，你抱着的是满手鲜血，杀人如麻的顾晟。这双手揽着你，你不嫌脏么？”

韩城胳膊又收紧一点“我把你锁起来，陪着你，不让任何人见你，你要杀，就杀我”

顾晟死命挣扎起来，韩城却箍的死紧，急红了眼，顾晟抽出匕首就往自个身上炸。韩城一惊，忙松开手。

刀尖调转，刃上划过一滴血珠，直直的指着韩城“韩城！你他妈别想把我捆在你身边，我告诉你，顾爷当了十年的小绵羊，当腻歪了！你给我滚！”

韩城皱眉往前走，顾晟开口“站那！你再往前一步，你就扛着爷的尸体配冥婚去吧”

这句话威慑到了韩城，他不再往前一步，顾晟冲着保镖“送客”

保镖手齐齐伸向门口。韩城也不等他们赶人，朝门口走去临出门淡淡开口“顾小四，我还有很多个十年赔给你”

回应他的是重重的关门声。待韩城走后，顾晟呆呆的坐在座位上，指尖不住的颤抖，末了用力扯出一个笑。

言北伸手搭在他肩上“别笑了。三年了，还放不下么”顾晟的笑僵硬的挂在脸上“言北，这跟骨刺，困扰我十年有余，每每想起，痛不欲生。”

“痛，就把它拔了，别再像以前一样执迷不悟”顾晟抬头“是痴迷不悔，可再大的热情，十年，也凉透了，更何况，我俩之间，还隔了条人命。太过沉重。”

说罢拿起一支烟，还未点便被一支手抽走，言北冲他一挑眉“姓韩的有句话说得对，烟不准抽”

顾晟轻笑，他这辈子，不好美人，不好权力，不好金钱，毫无破绽，却偏偏阴沟里翻船，唯一所好，变成了自己的枷锁。

这边韩城靠在墙上，揉揉眉心，“小四，为什么我们会走这无法挽回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