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一丝不挂（1 / 2）

连澄走后段野对着电脑上的那张脸看了好久也没缓过神来。

段野不得不承认，即使他真的害怕这张脸，可在过去的这些年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再见的场面。他一早就知道不再见是彼此最好的结局，可若是重逢，必然闹得面红耳赤。

就像现在。

不过好在连澄的修养深厚，还不至于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就一把将掐死自己。

想到连澄走的时候朝自己递来的那个似笑非笑又叫人从脚底板瘆的慌的眼神，段野始终弄不明白的他的意思。

“你想啥呢？”

关山月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段野对着电脑屏幕上连澄那张脸犯花痴，他走过去戳了戳段野。

“犯花痴？”

段野这才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看着屏幕上的脸长长得叹了口气。

“我在想这张脸哪儿还需要修。”

关山月砸了咂嘴颇为赞同，“以前光听人说林总那张脸好看，不过他这么多年在商场里沉浮也没有在任何媒体上露面所以大部分人还是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今天一见我终于明白‘惊为天人’是什么意思了。”

“诶，你说林总是从小就长这么好看的吗？我要是有这张脸我还开什么公司啊，光是吃青春饭就够一辈子的了。”

关山月自己在那儿嘀嘀咕咕什么段野没大听清，他突然想起自己头一次见到连澄的那时候。

那天是晴天还是雨天段野有点儿记不清楚了，他只记得自己昨天才嚷嚷着想要只小狗当宠物，隔天爸妈就领了个……长着一张他毕生所学词汇也无法形容的脸的男孩子出现在他眼前。

那一刻段野才觉得班主任说自己的语文还有进步空间的话是对的。毕竟在看到连澄时，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上帝到底是不公平的，连澄这张脸这么多年也没变。

只是比起当初见到的那样带着些恐惧的双眼，如今的他眼里多了冷漠孤高和无法触及的遥远。

连澄只有晚上有空，于是晚上八点整，段野又出现在了早上才离开的套房门口。

看着那扇门，段野实在伸不出手去敲。

他觉得连澄这样处心积虑要自己来，不肯收电子版非要自己洗了照片跑一趟，就是为了羞辱自己。

站在门口的段野深深叹了口气，发了条短信给主编。

“主编，我今天身体不适，能换个人给连总送照片吗？”

没到十秒钟段野就收到了回复。

“不可能。”

看到那叫人绝望的，没有一丝商量余地的三个字，段野的嘴角都要垂到下巴了。

在杂志社工作好几年，他还是头一次见主编秒回的。

但这一次其实他希望主编明天再回。

见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段野放弃挣扎，迎着头皮深深吸了口气，按下了门铃。

段野并不知道，门后站着的连澄早已看了他许久，也等了他许久。

他将他的挣扎和失落看在眼里，心里并不比他好受半分。

门铃响了几声后并没有动静，段野几乎不用想都能猜到连澄其实听到了，他现在没准正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得嘲笑自己。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段野闭了闭眼又按了下门铃。

这一次门铃响完后，连澄才从里面打开了门。

他的眼神轻轻落在段野身上，只是两秒钟的功夫便移开了。

“进。”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比这外头飘着的雪还要叫人觉得凉。

段野在他身后暗暗攥拳，深吸了口气，换上一张礼貌的脸。

“连总，照片我打印出来了，您过目。”

见段野仍站在门口不动，连澄回过头来冷笑出声。

“怎么，昨晚才来过，现在又不认识了？”

“站在门口是要给我当保镖？”

段野不想承认昨晚的事，可连澄偏要提起，这让段野不禁红了脸。

他没办法，只好迈开脚往里走，顺道关上了门。

一路走到沙发边，段野看到了昨晚被自己意乱情迷时一手扫到地上的玻璃杯还静静躺在地毯上，而吧台黑色木板桌上还有**的液体留下的干涸的痕迹，而那张沙发上的枕头也甩得七零八落，整个客厅一派混乱。

和昨晚的样子一模一样，像是连根头发丝都没有动过。

段野的脸越来越红，每走一步他都觉得那原本软软的地毯上像是布满了针，刺穿了鞋底也刺穿了脚板心，每迈出去的步伐都让他喘不上气。

看着沙发上悠闲得轻抿红酒的连澄，段野可以肯定的是。

他确实在羞辱自己。

他这样一个洁癖的人，竟然能忍受如此混乱的样子。当真是为了羞辱自己也自损八百。

段野的心一直被紧紧攥着，他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那些昨晚自己和连澄留下的痕迹，强装镇定得将照片放在江灼面前的桌上。

“您看有什么问题我回去修改。”

连澄并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又将酒杯重重磕在照片上，惊出不小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