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囚鸟:花间一酒何亲酌(1 / 2)
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徐恒之,夏清朝眸色愈加黯淡。这个从小被郭元精心培育的助手,年纪轻轻就让鱼龙混杂,备受百姓诟病的刑台,仅在半月内,焕然一新。
到底是用了何种手法,她现在并不想去深究。
司法司本就在分家重组后光芒尽消。如今,又突然多了一个极富手段的刑台少卿。那么,想要让司法司回归到从前云国法制的主导地位,谈何容易呢?
几乎是不自觉的,夏清朝侧脸看了看身边的陈风华,面色凝重。
“夏捕头,你要不先去下游看看吧,这里有我应对他。”注意到她的一点不对劲,陈风华和声在夏清朝身边说。
“不必。”收回目光,夏清朝对他会心一笑说,“逃兵之举我从不取。”
她此时正愁要如何除掉这个郭元的得力干将呢。不如,现在名正言顺的留下来,然后再名正言顺的监视他。说不定最后,还能名正言顺的除掉他。
“难不成你怕他伤害我?”陈风华抿唇笑着问。
“郭元养的狗,有着动不动就咬人的习惯。”夏清朝垂眸深思,“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
“行吧,那我让其他人去下游找找吧。”陈风华看着她,继而又看向人群中的徐恒之。其实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徐恒之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转过身,没再去看那个意料之外出现的男人。
珠儿被河水泡的透透的尸体暴晒在炙热阳光下,寻来的仵作匆匆挤出人群,汗流浃背而来。
陈风华跟着仵作,一旁的夏清朝则是时刻警惕着周围。
“死亡时间是今日辰时左右。”仔细检查着珠儿的躯体,仵作凝眉说,“死因是窒息身亡。据尸体反馈的情况看来,她是先被人掐死后,再抛尸于河的。”
“被人杀害的?”清朝皱了皱眉,“陈督导,辰时的话应是我们今日离开权宅后的一个时辰之内吧。”
“嗯,我明白了。”陈风华沉声,“让人先把尸体带回去吧。”
“既然人都杀了,为什么还要留下遗书呢?”夏清朝思忖道,“掩人耳目的戏码未免做的过于劣质了。”
“也许他并不是想掩人耳目呢?”陈风华亮了亮眼睛说。
“什么意思?”夏清朝疑惑的问。
“再等等。”陈风华背过手说。
等这个字,似乎在他们来临州之后,已经成了老生常谈。夏清朝知道陈风华在等所谓的证据,那个能够将凶手捉拿归案的致命证据。默然转过身去,人群中,徐恒之的身影已然难寻。
“他走了。”夏清朝低声说。
“不过是来寻好戏看的罢了。”陈风华不在意的笑了笑。
“虽然,你说过他与王石楠的合作微乎其微。但是,徐恒之这个人还是不容我们小觑的。他身上的杀气太浓了。”夏清朝正色道。
“我明白。我也从未小觑任何人。”陈风华半倚在商楼桥的桥柱上,转过脸看着她说。
“陈督导!清朝!”
冲出炎炎热浪,方云深举起手用力的向着桥上的两个人挥着。
“师兄?”夏清朝惊呼着,急忙迎了上去。
“我听在权宅留守的护卫们说,珠儿死了?”方云深上气不接下气的问。
“嗯。但她是被人杀死的。”夏清朝叹息道。
“被人杀死的?”方云深望了一眼她身后的陈风华,又问,“你们一起发现死者尸体的?”
“不是。是我先发现珠儿的。我派人回去本来是找你过来的。可谁知,来的人是陈督导。”夏清朝偷摸的瞥了一眼站在桥上的少年,声音低低的说。
“是吗?”方云深微微握紧双拳,“我还有话正要对陈督导说呢。”
“怎么了?”夏清朝望着面色有些凝重的他,不禁露出疑虑。
“哦,是他派我调查的事情。你无须担忧。”慢慢迈着步子走向陈风华,方云深只觉睡在自己怀中的那块令牌滚烫的吓人。
为何突然间他会这样焦躁不安呢?
事情还要追溯到,自己在权宅调查完厨娘们近日来做的吃食之后。
“庐州潮湖运送来的鱼?”方云深望着权宅厨房领头的李厨娘问道。
“是呀。孙管家说,最近夫人身体欠安,想要吃点鱼汤补补。”李氏瑟瑟的回答,“这是有,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只是例行询问。”方云深笑笑说,“你不用紧张。”
“哦哦,吓死我了。”李氏拍着胸脯,长舒了口气,“夫人出事的那天,我们在厨房忙活了那鱼汤可久了。要不是幸得孙管家帮忙,可就要惹夫人不快了。”
“他当时与你们一起看着炖汤?”方云深问。
“是的。当时孙管家还特地嘱咐我们不要把红花草和栖芜叶弄混了。”李氏回忆道。
“红花草?”方云深又问。
“因为栖芜叶炖鱼汤是大补的,而红花草与之又特别相似,但二者功效是大相径庭的。所以孙管家很是小心。”李氏笑了笑,“不过红花草这东西,因着前天阿四来借了些。炖汤的时候就没有多少了,所以根本不会弄混淆的。”
“原是如此。”方云深向她道了谢,转身就要出去找陈风华。
谁知他刚没走几步,就被一块木头绊了趔趄。
“这是什么?”方云深仔细定睛一看,这块木头竟然是中空的锥形。
“哎呀,大人您没事吧?”李氏着急的走过来,“这阿四的东西谁给乱放在这儿了?大人您可千万恕罪啊。自从老爷和夫人走后,这家里就狼狈的不行了。”
“没事没事。”并没过多的想什么,日光浓烈,方云深现在只想着去找陈风华。他将那块木头交给厨娘李氏后,满身是汗的就行在长廊中。
“去哪儿?”忽然,站在对面向阳处的一个人,给方云深递来了满是馥郁花香的丝帕问。
不用抬眼看,他也知晓来者是谁。轻轻接过帕子,方云深声音淡淡说:“谢谢你,王瑛。”
“发生什么了?一群人着急忙慌的就回权宅了?”王瑛双手抱胸好奇的问。
“珠儿不见了。”方云深显得苦恼,“留了封遗书。”
“遗书?”王瑛诧异,“我昨夜见过那姑娘,她不像是想不开的人啊?”
“已经派人去寻了。”方云深蹙眉,“你没见到陈风华吗?”
“没有。”王瑛沉声,“我来的时候,谁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