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白梦:拔剑四顾心茫然(1 / 2)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当下,夏清朝的脑海里已全然被那个青山之中的白衣少年所占据。她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何会梦见四年前的那天,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梦见那个人。
“常秋衡?”清朝静静的望着天花,念起了他的名字。
一时旧日思绪翻涌而起,她心中烦躁不堪。
猛然起身,夏清朝的眼里满是从屋外不小心泄漏进内的明媚阳光。她离了床榻,定定站在原地许久,然后才像是下定决心般的,迈着大步就往方云深的厢房而去。
时至酷暑正午,高高在上的艳阳化作颗颗水珠从夏清朝的额头缓缓流下。惴惴不安的等候在方云深的门外,她便是抬手了好一会也未敢落下。
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了什么跑到这?为了什么想要问些自己本不该插手的事情,以及那个自己本不该担忧的人?
谁又能明白呢?连她自己,也快要明白不了了。
怔怔的折返回自己的屋檐下,夏清朝像个从残酷战场上落荒而逃的小士兵。她精疲力竭的瘫倒在床上,怀中隐约有着什么咯的自己腰疼。
伸出手摸索,她的怀里除了美丽的蝴蝶外还有那块浸染着鲜血的令牌。
“这是?”夏清朝的表情俶尔严肃起来。
眼前,是那块从追杀莺哥之人手上得来的黑色令牌。其间雕刻的文字虽早已模糊难猜,但唯一还看的比较真切的,是位处令牌反面右下角的半枝梅花。
“梅花?”清朝立刻在脑海中反复思索着与梅花相关的门派组织。渐渐的,这种深入的探寻与心中的担忧在她心里不断交缠。
毫无头绪可言。
与此同时,和飘渺思绪同样轻盈婀娜的袅袅热气,渐渐在王石楠的房间里升腾起来。
烹茶点茶,这个身材圆润的男人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满露笑意的问:“我听说权宅昨儿夜里,可是一宿未眠?”
“是的。”传来位女子的声音。
“看来,这个陈风华倒是个急性子啊。”王石楠低低笑道。
“司法司的人,向来如此。”那女子神色平静的说。
“据你近距离的观察,你觉得,此人有无可能成为阻碍?”王石楠稍稍瞥眼看向她。
“依属下拙见,当下恐成为您阻碍之人,不过一二。”女子啜了口面前的热茶,淡淡说,“方云深,夏清朝。”
“想想也是。”王石楠点了点头,“听说,你跟踪夏清朝的时候,郭元的人正准备对她下手?”
“没错。”女子盈盈抬起眼,“不过更确切点的说,是郭元的人先一步动了手,并且眼看就要取了她的性命。”
“这个该死的方云深!”王石楠暗自咒骂道,“然后呢,你还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吗?蒙面浪人。”
端正坐好,以半掩白纱的蒙面浪人为第一身份的小瑶,语气冰凉的对他说:“属下想,王公子应该与你说过这些了吧。反复回答这些,既浪费时间又容易露出破绽。”
“呵。”闻言,王石楠不禁轻笑,“你放心,王瑛这下,可没工夫管你。”
“你都知道了?”小瑶盯着茶盏里沉浮不定的梗叶,平静的问道。
“我的眼线,自始至终,可就不止你一人。”颇为得意的笑容展现在王石楠油腻的脸上。
“这样也好。省的到时属下**乏术,又不免一顿责难。”小瑶站起身来,“关于计划推进的事情,属下心中有数了。”
“二当家说笑了,王某岂敢无端怪罪于你呢?”王石楠放下手中三彩的茶盏,阿谀笑说,“等权宅的案子一结束,我想,阻碍就应是不存在的了。”
“是,属下明白。先行告辞了。”小瑶推开门,一眼也未看王石楠。
望着她飞快消失的身影,半靠在圈椅里的王石楠则自言自语道:“这个臭娘们,要不是看她还有点利用价值,我早就让她见阎王去了。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了。”
夏光点点,他的侧影如同狡猾的面目般,可恶可憎。
复又站在方云深的房外,夏清朝紧了紧手中的令牌,终于叩响了迟迟到来的门扉。
“师兄,你休息了吗?”她声音轻轻的问。
仿佛是感知到了话中略带的焦虑,房内的人很快就来开了门。
似乎也是未有睡意,只见方云深一身衣着整整齐齐的如昨日般。
“怎么了清朝?”见夏清朝满头大汗的样子,方云深有些担忧的问。
“这个,这个是我在追杀莺哥的那群人里头拿到的。”将黑色的令牌递给方云深,清朝咽了咽口水,“师兄你没休息吗?”
“没有。”方云深皱了皱眉,“我因想着一些问题,暂时还难以入睡。这个令牌,看起来年岁已久的样子。”
“是的。但是你看这。”伸手把令牌翻了个面,夏清朝指了指右下角的梅花,“你看看这。”
“这是?”方云深凝神审视,“半枝梅花?”
“嗯嗯。看样子,确是半枝梅花无错。只是,我想了好半天,也并未想起有什么门派组织用的是这种图案。”夏清朝双手抱胸,仔细说。
“行,那等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小心的收好令牌,然后方云深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你还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之处吗?”
“有,他们好像不知道莺哥已死的事情,还再追杀她呢。”夏清朝说。
“那些人还在找她?”方云深沉着张脸问。
“是的。”夏清朝望着他的略有僵硬的面容,有些不解的问,“怎么了吗?师兄?”
“啊,没事没事。”温柔的笑意慢慢散开,方云深对她说,“这件事不用着急,慢慢来即可。”
“对了师兄。”夏清朝攥起拳头,长舒了口气问,“那个,那个常,不是。金陵常家灭门惨案的凶手,找到了吗?”
“还没有。”方云深微微诧异,“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没事。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随便问问的。”清朝挠了挠头,笑着搪塞道。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方云深意味深长的抬手握住了她的双肩说,“清朝,你要记住,不论如何,这个案子已成定局了。”
“我知道。”夏清朝笑的十分无奈,“只是,我一直不想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