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你赢了比赛。---顾宁与“吴”们交上了朋友。

当然。

否则故事早结束在十多年前的那个冬天里。

但是当时你并不知道自己能赢，漫长的十五分二十七秒钟里，不下十次你都以为下一刻自己就会死在这里。

你站在拳台上，除短裤之外无一物蔽体。没有护具，没有拳套，肉体是你唯一的凭依。对面，似黑似棕的小个子分开嘴唇、露出牙齿。

他的牙齿很白，你的喘息很重。

你按照惯性摆出准备式，后脚踮起，后手护腮。这是你最擅长的姿势，甚至比走路、睡觉更加擅长。但你仍止不住发抖。你认为这发抖并不是害怕所引起的，你将之归结于寒冷的天气。你闪过一个直拳，又架住另一个，却差点没防住随之而来的直踹——那小个子以手部动作为掩饰迅捷地抬袭击你的胯部，你毫无防备，幸好久经训练的身体在关键时刻拯救你。

你目瞪口呆，然而小个子、裁判和观众都一脸寻常，这时候你终于明白上场前顾宁说的那句“百无禁忌”的真正含义。

你对那小个子的踢裆插眼有了防备，自己却使不出来，在之前的练习里，这样的下作手段是被明令禁止的，比赛中也不被允许使用。---你没有使用这些阴招的意识，你的身体亦没有经过足够的训练以形成使用这些招数的条件反射。

你规规矩矩地用拳腿肘膝，小个子则百式千样无所不用其极。你甚至庆幸由于追求打击感与视觉效果“吴”们禁止使用缠斗技，如若不然，你猜自己一定早就断气。

第十分钟，你的左臂剧痛，失去攻击力与防护力；第十三分钟，你失去防护的左侧肋骨被狠狠击中，与此同时，你废掉了小个子的右膝。

你们都满身大汗、气喘如牛。小个子护腮早不如开赛那般严实，提膝也不如最初敏捷。他常用以诱敌的前手已经迟滞，砍刀般的鞭腿也逐渐降低高度。

——是的，你已对他的套路有所了解，但你也满身疮痍。

你的左臂已经抬不起来，左肋的疼痛让你眼前发花，其实你的右臂也很疼，你不知道它断没断，但既然它还可以举起来，你就不会将它放下。

囿于体力和伤痛，很多技巧你们早就使不出了，于是，第十三分钟开始，你们的打斗更多回归兽性。当然，这时候更需要冷静，但你做不到。你太年幼，那个小个子也是。不论拳头多么强悍、性格多么阴狠，你们终究不过是不满十岁的孩子。

你们的血滴落在白色的拳台上。

你们开始拼拳。

你们以拳换拳，每一声皮肉敲击的闷响都代表着新伤口的产生。第十五分钟，你的双手全废了，左脚也有些拖沓，小个子比你好一些，却也只不过是比你领先半只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