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1 / 2)
“喂?小谢,你到家了没?外面又下雪了,你还发着烧,当心再受凉了!过两天有一批新药就到了,你看要不要给你开一点……”金富贵刚想继续问谢长安为什么个了这么久才接电话,那边就已经挂断了。
陆西臣把电话扔在一边,莫名觉得心惊,半晌才想起来把谢长安抱到床上去,拧了条热毛巾给谢长安清理一番,这些事情他做起来生疏极了,毕竟很久没有伺候过人。
“这就是你昨天看的医生?”明明知道自己理亏,陆西臣还是习惯性地质问起谢长安。他知道自己玩的过火了,外面的人再怎么糟蹋都行,可谢长安身体向来不好,再说他也不是真想伤了谢长安。
谢长安抱着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缩成小小的一团,像是什么也听不见。
橘黄色的灯光打下来,蝶翼般的睫毛打着卷在眼窝上打下阴影,脆弱又防备的模样,陆西臣的心底突然软了一块,也侧身躺下,将人揽进怀里抱紧,放低声音问他,“什么时候又添了吐血的毛病?”
“老毛病。”这是句真话,其实他的身体十年前就坏了,吐血只是频率多少的问题。谢长安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值得,为陆西臣把自己毁成这幅鬼样子,人家还全然不知。
陆西臣闻言一怔,随后将他抱得更紧,声音里是难得的温情与柔软,“下次出门前告诉我一声,我派人跟着,别让我担心。”
担心什么?自己还有什么值得陆西臣担心的?
谢长安背对着陆西臣睁开了眼睛,双眼空洞地盯着远处的夜色出神。
很久后,谢长安才嗯了一声。
许是因为愧疚,随后几天陆西臣对谢长安的态度好了许多,不再成日成夜地不回家,难得地连态度也温和许多,再没有对谢长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谢长安心很软,尤其在陆西臣面前。
陆西臣不是个知错就改的人,不管怎么样都是错不在他的样子。有的时候谢长安都要急的杀人了,陆西臣却压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他只会一根筋地觉得谢长安在小心眼,解决措施也直白,把人朝床上一丢,之后再买一堆礼物,这个坎就算过去了。
十几年来,陆西臣还是这幅我行我素的性子。
谢长安只能受着,忍受成了习惯,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因为爱意在原谅,还是只是选择了习惯性原谅他。
陆西臣在家里,谢长安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就窝在书房的沙发里看书,偶尔看陆西臣几眼,井水不犯河水,竟也十分安心,看着看着精神就短了,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他是被电铃声闹醒的,恍惚中听见陆西臣说话的声音,他睡眼惺忪地看向办公桌那边,陆西臣正西装革履地坐在书桌旁,面色有些不好看,嗯了两声,把电话听筒递向谢长安:“找你的。”
谢长安一直都有低血糖的毛病,才睡醒的时候总是恹恹的,闻言在沙发里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小声埋怨道:“你接不是一样的吗?”
这句话撒娇的意味多过抱怨,陆西臣明显很受用这种依赖的口吻,眉间警惕放松,对电话那边回复道:“听见了?他刚睡醒。有什么话我来转达。”
电话自然是金富贵打来的,陆西臣早几天就派人把这个海归医生的底子查了个干净,确定了不会有什么威胁,但他很不喜欢这个医生字里行间对谢长安透露出的亲昵劲儿,事实上,在谢长安的问题上,他对一切人都不放心。
陆西臣疏冷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祁夜白站在金富贵身边,将刚才谢长安懒倦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一惯挂着笑意的唇此刻紧紧抿着。金富贵拿手肘撞撞他,拿眼神问他怎么办。
“约出来。”祁夜白手里攥着一张化验单。
事情比他想的还严重。
他原以为谢长安不过是身体弱了点才会看上去那么单薄,可是在看见化验单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金富贵用了国外进口的机器验出来的,谢长安的病属于慢性白血病的一种,正是中期最危险的时候。
而且看谢长安之前的反应,估计连自己得了病都不知道。
金富贵其实是不愿意和陆西臣打交道的,他那天才前脚送走了谢长安,晚上就看见了几个便衣在他房子外面盯梢。
虽然祁夜白说谢长安只是陆西臣众多情人中的一个,且不怎么受宠,可陆西臣这个人,手黑是黑道白道有目共睹的事情,要是那位觉得自己在觊觎他的人,自己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耐不住祁少愿意砸钱啊,嗜钱如命的金富贵只得硬着头皮,装作不知道陆西臣是哪位,热情道:“小谢不方便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那啥,过几天邺城商会会长的儿子乔少东过生日,要搞个聚会,我就问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凑凑热闹,天天闷在家里对身体也不好……”
“他不去。”陆西臣不耐烦地准备挂电话,思忖片刻,末了又加上一句:“以后别打过来了,他喜欢清静。”
“嘟嘟嘟……”一连串的忙音落下来,金富贵对祁夜白无奈地耸耸肩:“我就说这事不成。”
祁夜白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紧紧攥着那一纸化验单,力气大到骨节都泛白。
陆西臣挂了电话,走到沙发边上把人圈进怀里抱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给谢长安顺头发,谢长安无意识地蹭蹭他的手心,弯刀片儿般的睫毛扫在陆西臣手心,连带着撩拨的他心也痒起来。“那医生约你过几天出去聚会,我说你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