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不得生执念（1 / 2）

“你俩若是最后得了个圆满，你也不会在此失魂落魄。”我看那女鬼讲到动情处，眼角已经含泪。

我继续问，“后来呢？”

“他终究还是个孝子，回家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了那叶二小姐。”

“可没有感情的婚姻终究不会幸福，他心里的人毕竟是你。”

“我也以为他心里的人是我。我想着他一定会回来找我，我也痴心妄想着他能带着聘礼，来告诉我他愿意带我回家。我从未有过家，那时却真的想有个家。”

“只是他迟迟没来，我却发现自己怀了三个月的身孕。那天晚上，我是真的想给他生个孩子，便没有喝避子汤，谁知道真的就怀上了。我便想借着这个孩子的名义去找他问问，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一直没找我。”

“我到丞相府，躲在他家门口的石狮子后面，鼓足了勇气才敢踏出一步，正想着上前去敲一敲那门，那扇门却开了。他从那门后面出来，手里小心翼翼牵着个女子。那女子我认识的，是叶二小姐。不了，不该叫叶二小姐，那时候已经是他的夫人了。”

“他看见我了，先是侧耳和他的夫人说了些什么，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才向我这边走来。他见我第一句说的是，抱歉。只那一句抱歉，我就什么都懂了。那边他的夫人还在望着，他便匆匆说了一句‘你虽然身份不高，但我信你是个可靠的人。念着往日的情分，我夫人的往事，还请你别说出去。’随后便回到了他那如花似玉的夫人身边。”

“可这小公子原先不是不喜欢那叶二的吗？”饶是我听了这么多年人间的故事，也没想到故事竟是这样发展的。

“我又如何知道呢？或许那叶二小姐真真是个极好极好的女子，就算是有了污点，也能让他心甘情愿爱上她吧。又或许，在他心底，就算是那有了些污点的叶二小姐，也比我这样的烟花女子要干净上许多吧。我才想起妈妈说的话，不再回头的男人对我们来说，只是不再光顾的旧客，没有‘负心’这样滑稽的说法。”有些事情，问不得也追究不得，就变成了一生的谜题。

“可你毕竟怀了他的孩子。”

她眼神呆滞了好一会儿，像是想起了十分悲伤的往事，只是叹一口气，“只得打掉了。”

我便也能从这样的神态语气里猜出那段经历必定不好受。她愿意这样含糊地说过去，我也不忍心非得逼着她把惨痛的回忆再回想一遍。这故事怎么讲，还是看讲故事的人愿意讲到几分。

“我信他喜欢过我，也信他是真的爱上了那个端庄得体的官家小姐。”

“那叶二小姐，终究还是赢了。”

“我知这世上男人大多喜新厌旧，我也知别人能忘恩负义，可我不信他会和那些男人一样。”

“我想起当初那些姐妹们羡慕我能够拥有这样美好的初次，却不曾想，那时候的我宁愿当初遇到的不过是个逢场寻欢的老手，那样我就知道怎样看清男人，从那时开始就能学着对男人失望。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遇上花花公子白白错付了一颗真心，那样起码我还能恨他骂他，心安理得忘了这个人，自在活着。最怕的是他当时确实是真心实意一腔衷肠地爱我，后来也是真的铁石心肠地要和我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