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意初定(1 / 2)
做的时候还特意照着唐诗的做法,放了姜蒜末,又是问唐诗要来的好地衣,问题就出在下锅炒的时候了。
大闺女小鹿烧的火,火一起来,大铁锅烧的好,翻炒得慢一些,就糊锅了,只好半瓢水下去,加些粗盐,煮熟了就起锅,好不好吃可想而知。就连那参了苞米煮的干米饭,一早起来也特意去磨了苞米粗面。
饭菜端上桌,小鹿大了知事,做苞米干饭和地衣都是她烧的火,早就偷偷咽了多少次口水了。就连最小的小喜,也记得昨晚在四婶婶家吃的绿绿的菜,一上桌就伸着泥污的小手往盘里抓。
一顿饭要是像往常般吃完,过去了也就过去了,问题就出在了小鹿无意间说出的一句话上。
吃到半途,小鹿说了句,没有四婶婶家的好吃,旁边的小喜也跟着点头,说,婶婶家,好吃。这下子点火了,陈氏啪就把筷子甩到了饭桌上,拉长了脸。
看见婆婆这样,小陈氏也委屈,这饭菜她自个吃在嘴里也不是滋味,明明她都是参照唐诗的样子做的,可地衣吃在嘴里软哒哒没滋没味不说,还有一股怪味,苞米杂粮饭更别提,大粒些的苞米又硬又剌嗓子,细面掺和在稻米里差点煮成了糊糊。
还有添寿这个搅事的,不知道看奶奶和亲娘脸色,还拉着姐姐和妹妹问四婶婶家有什么好吃的,他也要去吃。这才把陈氏的火气挑了起来。手里筷子扔了,饭也不吃了,对着大儿媳和孙子孙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从堂屋骂到了院子里。
宋老头坐堂屋里抽着旱烟,自始至终未出一声,性子和宋家老二如出一辙,应该说宋老二就是遗传了他爹的精髓,对媳妇是言听计从,从没二话,对于儿女和孙子孙女的管教也全部交给了媳妇,从不插手,一辈子就知道在地里低头干活。
陈氏骂也骂够了,该骂给听的人也听到了,两个最喜欢的儿媳妇又围在身边说了好些好话,才把心头火气压了下去,把手里簸箕塞到了梁氏手里,转身回屋歇响午去了。
宋词把手里的铁锹放下,看看陈氏的背影,又看看一脸木然坐在那里的媳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娘这是怎么了?”
唐诗连眼皮都没掀,更不会回他话。
“四弟,回来了,没啥大事,就是大嫂做饭没四弟妹做的好吃,娘念叨了两句。”
小陈氏轻飘飘的一句没事,大而化之的样子,再看自个媳妇木然的脸,更是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小陈氏不把这当一回事,梁氏也自动过滤那句不下蛋的母鸡,觉得与己无关,也扭捏着小步回屋了。
院子里一下空净了下来,宋词看着媳妇是脸色要开口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站在那看着媳妇不说话。
唐诗等都清净下来了,没有热闹可看了,也觉得无趣,起身给自家小男人做中午饭去了。番薯米饭已经闷好,只要下锅炒个青菜就行。
宋词等唐诗去炒菜了,拿过铁锹,在院子里用磨刀石磨起来。分家时种地的家伙式他们也就分到了一把锄头一把铁锹,他可是万分爱惜,使用时都不舍得多使一分力,更是常打磨着。
直到上桌吃饭,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宋词知道,媳妇生气了,她上次生气就这样,木着脸,好几天不说话,也不理人,直接无视了。
“还有银子吗?”
吃到一半,唐诗突然开口了。
“啊?哦,有,有银子,媳妇要买什么?我下响就去买。”
宋词愣了会才反应过来,嘴里忙不迭着,就差直接丢下碗筷给她拿银子去了。
“拿银子割条肉给你娘送去,免得她说你不孝顺。”
宋词嘴角抽了抽,起身拿银子的心思都歇下了,媳妇说话还是这么……直接。
唐诗也想吃肉了,她都好久没吃到肉了,除了受伤那会买过几回鸡蛋,饭桌上几乎没见过荤腥。不能想,一想到肉,眼前就闪过院里那几只下蛋母鸡。
那几只鸡可是陈氏的宝贝,分家都分到了大房名下,其他三个儿子鸡毛都没捞着一根。还有猪圈里那两头刚抱回来的小猪,也只有大房养得起了,另三个儿子粮食能够吃到地里收庄稼就不错了,那里还有多余的拿来喂猪,就连猪圈都没一个,怎么养。
唐诗环视了一圈这个屋子,心里列了一下家产,一张床三床棉被,两个木箱子,一个洗脸架子,两个木盆,一张桌子八个板凳,一把锄头一把铁锹,两个陶罐一个小铁锅四个粗陶碗,一对水桶一把菜刀,还有角落里半袋子未脱壳的稻子,小半袋苞米粒,两半箩筐番薯,十来斤黄豆绿豆,这就是他们全部家产了。
还真是……家徒四壁!
除了这间泥坯屋,还有一张床两床被子是陈氏给么儿结婚备下的,分家时分到的粮食锄头铁锹,箱子洗脸架子木盆桌子板凳水桶都是她出嫁时带来的嫁妆,余下的就是分家后自个掏钱买的了,真不是一般的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