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僰族大祭司(2 / 2)
“嘿,神婆,还记得我不?”这不,那小子已经把渔船撑过来,靠岸了。冷不防跳下来重重地拍着我的肩膀说。
我彻底无语,龙鳞可没有说过她和小白是旧识。我该怎样招呼呢?
“是我啊,白玉堂。十五年前,崂山空尘师父的俗家弟子,你那时候总不愿意称我‘师兄’,只喊我‘小白’的。”见我踌躇着,他嚷嚷着叫道。
“什么‘大白’、‘小白’的,你以为是菜呀?”听他说十五年前,那可就好应付多了,作为祭司我想应该会练习很多巫法,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记得,管他的,姑且一试。
他完全愣住了,龙鳞怎么可以不记得小白呢?小白可是从来就没有忘记过龙鳞的。他陷入沉思:十五年前,渴望笑傲江湖有所建树的他,在崂山空尘师父处即将学成下山时,见到了来探望师父的龙鳞,一个迷恋修习道术的十四岁少女,据说是蜀地戎州僰人族的祭司,也是空尘师父唯一的俗家女弟子。他喜欢玩笑的叫她‘神婆’,她则称他‘小白’......
而今,事过境迁,他审视着眼前衣着怪异的龙鳞,眼色暗了下去,以前的小‘神婆’如今已成长为僰人族真正的大祭司了。
“咳,想必是陷空岛白五侠大架光临。真使我僰道城蓬壁生辉。”慕云机警地叉开我们尴尬的话题。“家姐昨晚出了点意外,可能记忆出现了一点点偏差,望白五侠不要介意。”
小白干笑了两声,“哪里的话,我说各位都不赶时间了是不是?”说着已经伸手做了个请。
气氛得到缓和,远山牵了马在岸边等候缓行的大船,我们一行四人都挤在渔船上渡江。
渔船载着我们很努力的向江对岸行进,“这都立秋了怎么还有雾?”展昭细心的发现渔船周围袅绕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惊疑地问。
“地支三合为水,水能超强,而卦像为土,所以有雾。正因为到了立秋,所以才会是薄雾。”幸好以前跟着师父学习武术时耳濡目染也多少了解一些天干地支,这时正好派上用场,要不我这大祭司还怎么演下去?
“姐,快看,好多‘法船’还有‘亡灵灯’。”随着慕云的呼喊,我看清楚了他所谓的‘法船’以及‘亡灵灯’:用木板加五色纸做成小船,船的一头用纸糊成一人持禅杖,另一头是中间点着蜡烛的彩灯。
“那些是做什么用的?”展昭和小白同时问道。
我努力搜索着记忆里关于这个民族还有中元节的记忆,姑且瞎拜吧:“民间在除夕子时的时候就要通过一定的仪式祭祀先人,也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法船’和‘亡灵灯’,还要在灯上写明亡人的名讳。传说可以将一切亡灵超度到理想的彼岸世界。”
“可是,这些‘法船’还有‘亡灵灯’是昨晚子时随着姐姐的祭船从东门祭台出发就被置放在江中,让其顺水漂流,怎么会还在这里呢?”慕云一脸警戒的问。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那就接着忽悠:“是的,人们都是依据灯的漂浮状况来判断亡灵的归处。如果灯在水中打旋,被认为亡灵还对世间有所依恋;如果灯在水中沉没,被认为亡灵已经转生投胎;如果灯飘得很远或者靠岸,被认为亡灵已经位列仙班......”
“那照目前的情景来看,你的族人都很留恋这片故土啊!”小白还有心思开玩笑。
慕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白五侠,不管您信不信这‘放灯照冥’的传说,都请您尊重我们族人传承的风俗。”
毕竟这是个众所周知的野蛮民族,又在人家地盘上,还是低调点儿好。小白争辩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这些‘法船’和‘亡灵灯’的聚集很蹊跷,恐怕不是你们传说中的那么美好。”
展昭慌忙圆场:“三少海涵,白五弟无心冒犯。”
“展大人多虑了,慕云只不过是很善意地提醒白五侠而已。我们的族人并没有外面传闻得那样蛮横无理。”我微笑着说。
展昭有些尴尬,似是被我说中他所想,相视无语,我却似乎从那眉眼之间寻出一丝丝亲情来,胸中一沉。他急忙避开我的视线,“这雾气中透着丝丝杀气。”他很确定的说。
“是啊,而且我感觉我们的船并没有继续前进,而是随着这些‘法船’和‘亡灵灯’一起兜圈子。”小白道。
这时,四周的雾气就像一个旋涡向我们卷来,并传来深深浅浅的乐音,慕云很自然的站到我身边护住我,展昭和小白也运功警戒......
好不容易完结一曲,我们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而雾气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那些‘法船’和‘亡灵灯’似乎也没有要抛下我们的想法,我打了个冷颤,鼓足勇气拱手朗声道:“在下僰人族祭司龙鳞,借道返回东门祭台完成大祭司继任仪式,何方高人,可否出面赐教?”
良久,乐音再起,时而舒缓时而急剧,雾气渐渐淡了,渔船正前方不出十米外泊着一只小船,小小的船棚遮着,透过棚口垂下的纱,就见一双xiu长的手正轻轻拨着琴弦,并传出女子盈盈笑声,突地琴音一转,声声刺耳,“不好,是雾隐教的‘天魔杀音’,快运功抵挡。”慕云惊道,和展昭、小白立即盘坐运功抗拒,而我只能有样学样的全当是打坐入静,‘心中无物为虚,念头不起为静’,我只是想到太极拳里的‘不丢不顶’,心不驰散,进入安静的禅定状态,这些东西跟着师父学内气已经熟练久了,即当心中杂念纷纭之时,神光不去追它们(所发生的物理的、心理的位置),它们就仍是自然放松地呆在那儿,就好像落叶虽多,但无风,叶子还是要平稳和缓地落在地上一样......
在意识里,我看见他们已经面红耳赤,似乎血气直冲脑门,“不要刻意运功抵抗,只需结合入睡和早晨似睡似醒时的感觉就好。”我缓缓开口,没有想到,我在一千年后学会的东西,竟在此时此刻成了大家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