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哥哥切开就是黑啊!(1 / 2)
一整夜,沈轻竹几乎没睡,第二天一早,他便去了昆仑。
应正堂内,丁黎一身蓝色长袍笑容满面地出来接他,沈轻竹坐在轮椅上简单与他施礼,小厮捧上茶来与两人吃,一巡茶后,丁黎笑道:“轻竹为何来了也不提前告知?方才听人说,你昨晚是住在客栈的?既然来了怎么不直接到昆仑来?这边客房多着,也好照顾你。”
沈轻竹笑着回道:“多谢丁掌门的好意,只是听说昆仑有武林高手的对决赛,便过来看一看,这点小事,无须劳烦掌门。”
丁黎见他开口闭口都是掌门,便道:“你我少时一同练过武,家师与你父亲又有多年交情,何必见我还要这么客气?我唤你轻竹,你叫我黎哥就好。”
“今时不同往日,丁掌门莫要见怪。”他依旧不愿改口。
丁黎叹了口气,道:“也好,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罢。不过,今晚可不能再回客栈去住,说什么都要在昆仑住下。你的行李包裹我让人去取,今晚一起用个便饭,如何?”
沈轻竹点头答应,待住到元正堂的客房内时,赵管家把东西都放置好,看了看他的脸色极为平静,便道:“岛主,要不我让沈喜和沈乐去把小姐带回来,至于那比武,不参加了便是。”
他没回应,撑着身子从轮椅坐起来,半晌才回道:“她若想去,便去吧。”
“岛主......”
“在她心中,外间的一切都比我,比离山岛更重要。我多劝也无意,不如索性随她去好了。”沈轻竹慢慢走到榻上坐下,随手解开外面的外衣。
赵管家倒是十分紧张道:“可小姐她毕竟武功不行,若是执意放纵她去,恐怕......恐怕再难看到......她......那比武场上的人各个身怀绝技,万一遇到高手,躲都躲不及,怎么还能安全地下场?”
沈轻竹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赵管家看他似是睡着了,便出了门。
他刚离开,沈轻竹便睁开眼,自己真的不担心吗?不在意吗?他紧紧握着手,觉得掌心满满都是汗水,他这么紧张,如此担心,为何还要嘴硬说不在乎?
沈轻竹压根睡不着,他从榻上坐起来,又坐回轮椅上,出了门朝着客房外的观景台奔去。
今日不过才初七,离决斗的日子还有三天,只要他狠狠心,把她抓回来绑在自己身边,这场比赛根本不用去参加,也便无须多担心。
可他不愿用这种方法对她,在他心里,她永远都是自由地,不管做什么,只要不去杀人他都支持。可如今,她用自己的性命去拼,这是他无法预料的,也是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观景台处于客房的正中间,前方是元正堂,左边是昆仑的小瑶峰方向,那边常年积雪,几乎无人看守,只在底下派了几个守卫把持着。
沈轻竹坐在台上吹风,如今已是初夏的季节,他望着不远处红红紫紫地一片,想起离山岛种着的茶梅和月见草,以往的每一年,阮阮都要去给它们施肥松土,来年才能开的更好。
可如今,纵然茶梅开的再红,月见草再美,也只有他自己看。
比武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他一早便起床,一个人坐在门外看着天色一点点亮起来,赵管家过来寻他时,他已回到房内呆坐在书桌旁盯着白纸出神。
赵管家轻咳了一声,道:“岛主,丁掌门想请你过去喝茶,顺便一起吃早饭。”
沈轻竹道:“我没什么胃口,在这边简单用点饭就好。”
赵管家看他精神不佳,便没再劝,只道:“我让沈安等下送来一些粥,昨晚那茶,岛主喝的可还好?要再泡一壶来吗?”
沈轻竹点点头,提起笔在纸上写起来,也不多问今日比武的事情。赵管家见他不提,就自己开口道:“用完早饭,岛主可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看对决赛?小姐好像是第二场,就在应正堂外的大广场那边比试。”
沈轻竹没吭声,赵管家见说不动他,便微叹口气先离开了。
外间的晨雾还没散开,沈轻竹抬头去看窗外,今日天气真不好,不知比武时如此大的雾,可还看得清对方的脸?
他放下笔,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内来回慢慢走着,听着窗外远远传来的热闹声,渐渐地,日头开始从雾中显现,伴随着空气中的清香花草味,他握握手,一摸,全是汗。
外面传来敲门声,沈安道:“岛主,粥来了。”
沈轻竹坐在书桌旁简单吃了几口,又喝了茶,心里隐隐不安分起来。他听着外间愈发的热闹,眉头微蹙,想问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安见他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心领神会道:“岛主,外面是不是太吵了?要我关上窗子吗?”
“不用。”他挥挥手,踌躇了半天问道:“眼下不过辰时,怎么就这般热闹?”
沈安微微笑道:“岛主你不知道,昆仑这次比武里可是汇聚了各路高手,大家许久没参加如此大的比武赛了,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方才我去厨房那边熬粥,就连烧饭的大娘都跑去凑热闹看。”
沈轻竹听着外面的声音,半晌没了回话。
沈安看了看他,又道:“要不,岛主,我推着您去看看?”
沈轻竹把没喝完的粥碗放在托盘里,对他说:“你有空多和沈春学学熬粥,你想看便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会。”
沈安被吐槽了粥,心里低落不已,耷拉着肩轻轻哦了一声端着托盘离开了房间。
片刻后,沈轻竹揉了揉腿,他起身关上了窗,那些热闹的声音被阻拦在窗外,屋内彻底安静下来。
他提起笔继续去写,本想写一写关于离山岛房屋翻修的事情,写着写着就跑偏了,他执着笔眼睛压根没看纸,那字都出格了也没看见。
巳时,他推开门撑着身子走到了观景台,远远瞧着应正堂那边黑压压的人,时不时还爆出阵阵欢笑和尖叫。
沈轻竹看了会,眼中有些湿润,他抬手从怀里掏出那枚发簪,仿佛阮阮就站在他面前似的,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他忽然有些害怕,怕再一次看到她一言不发躺在地上的情景,怕在黔山被刺的画面重现,怕失去她。
他几乎踉跄着奔下楼,面色慌张地朝着应正堂而去。可双腿不听使唤,没走多远便疼的刺骨,沈轻竹掐着大腿逼迫自己往前走,他怕再晚一些会永远看不到她。
应正堂的大广场内,武林高手的对决赛刚刚开始,第一场是崆峒派的唐颖对华阳宫的藏旭,两位弟子各换了门派的练武服,唐颖一身淡紫色束袖长裙英姿飒爽,藏旭一身黑色束袖长袍正气凛然。
阮新背着剑在附近的一棵树上看着,唐颖善用长剑,猛攻藏旭各路命门,招招狠手,藏旭一把重刀背在身后,只用轻功去躲,却不用兵器。
唐颖的目光渐渐冷冽起来,她逼着藏旭的重刀出鞘,两人一来一回,霎时间场上刀光剑影,寒气逼人。
阮新坐的高,看得清楚。明明藏旭有好几次可以打断唐颖的剑招,却都没用。她琢磨着,这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果然,一炷香后,唐颖步伐渐渐乱了起来,她持着剑已不如方才那般轻便,为了获胜,她铤而走险暴露自己的命门给藏旭,却趁他来攻时反手去刺,没想到藏旭本就无意去进攻,她这招三杀剑法居然朝着自己刺来,一时间无法躲避,她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下一刻,她被人推出去,跌倒在地,再回头去看,藏旭左肩被剑贯穿,这场,唐颖胜。
阮新瞧着他们,撇撇嘴,看来这个华阳宫的藏旭对崆峒派的唐颖情意颇深,居然敢舍命去救,唉,情字害人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