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皇帝下了明旨，让融九时和两位殿下过了十五再去江南。

今年宫里请了三品以上的臣子和皇家一起过年，在大殿办了宫宴，霍允左迁后，融九时位列百官之首，坐在皇帝左手边第一个位置。

他对这种宫宴没什么兴趣，不知皇帝今年怎么来的兴致。他看着皇上和皇后还有一大堆皇子公主在对面演阖家欢乐，父慈子孝，竟是慢慢起了困意，但总不能在这种场合睡过去，几杯酒下肚后便以要小解的原因出去逛逛。

皇宫的花园他没来过几次，更别提认真欣赏了。今日闲逛，发现竟是还不赖，虽比不上自家相府的，也算是怡人。只是冬天百花歇了大半，湖水也结了浅浅一层冰，琢磨着等早春再来看看。

融九时寻了个石凳坐下了，见四周无人，从前襟拿了一把笛子出来，少年时不少人夸他笛子吹得出凡入胜，都说听过他的笛声其他人的就再难入耳，他从前常常吹给母亲听，母亲便给他削了这支笛子。自母亲去世后，他却鲜少再吹起这支笛子，只是把它随身带着。这么多年过去，女人的音容笑貌好像也被时光模糊了不少，只记得母亲常说一句，我的时儿真好看。一晃竟是十多年了。

他想了想，吹了那一曲《长相思》。

这里离主殿很远，也不怕有人听到，只是或许旁人看来这样的笛声无人听到才是可惜。

无阑见融九时出来就悄悄跟了出来，本来是想上前打个招呼，可没想到融九时竟然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吹起了笛子。以前他在相府吹笛子时，融九时说他吹笛的技巧天下间也就仅次于他，无阑本以为是那人惯性自夸，可今日听得，才知融九时却是比自己水平强了许多。

曲罢，无阑才绕到了融九时面前，“第一次听先生吹笛，没想到是这般好听。”

融九时此时见到无阑也吓了一跳，“二殿下什么时候出来的？皇上和皇后不是还在给你们这些小孩子读祝词吗？”

无阑表情顿时冷了下来，“换身衣服的话，估计皇上都不记得我是谁，给我念祝词真是为难陛下。”

融九时心里知道无阑这话说的是事实，但实属大不敬，他倒是无所谓，要被旁人听了去无阑可有罪受的，只是难得见无阑这样直白地展露情绪，虽是抱怨的话，却不自艾自怜，听着倒有点像是撒娇，这样的无阑竟有些可爱。

“过了年就去江南了，江南虽然没江安冷，但是阴寒，要多穿一些，我已经吩咐了路南给你准备一些保暖的衣服。”

融九时穿了一件狐皮的袄子，衬着他的肤色又白了许多，那些下了肚的酒都消化在微红的脸颊上，他冲着无阑笑得温柔，周遭都很暗，仅有的光亮斜斜地打在了融九时身上，这偏僻的角落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再无旁人了。无阑感觉自己好像又一次中了邪，可此时融九时并没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就只是让他注意不感风寒，就只是没有叫他二殿下，就只是提前帮他备了衣服，可是他又为什么再次不能自己。

融九时借着酒意又伸手摸了摸无阑的头，他站得比无阑高一些，这次顺利摸到了，“二殿下，你长得可真好看。”

无阑似是求饶般小声嘀咕了一句，“融九时，别勾引我了。”

话音配着晚风吹了过去，融九时没听清无阑说了什么，只当他又害了羞。揽着无阑的肩膀向正殿走了回去。

正月十二那天，无阑又去了相府。他说他想看看小十，要好久见不到了。

融九时想想也是，一去江南少说也要一个多月，又不能带着这只肥猫去。

这次小十格外黏人，不知是不是知道无阑要走了，窝在无阑怀里迟迟不肯下来，就连融九时要去抱它也不管用。起初无阑是为了接近融九时造一个契机才总是来看这猫，后来也真看望出了些感情，小十也从刚开始不怎么理他变得开始喜欢和他待在一处。

融九时让小厨房给无阑做了些餐点，无阑爱吃甜食，他特意吩咐多加些糖，又让路南把给无阑新做的冬衣拿了过来。

融九时含着笑，柔声道，“回去试试，应该是合身的，二殿下的身材…臣可是很了解的。”尾音不自觉又带了些调戏。

无阑心道，这人和谁都随时随地这么说话吗。

临行前，皇后又召了融九时一次，还是为了太子。无慎从小没出过江安，性子跳脱爱惹事，皇后担心是难免的。融九时至少保证了三次“一定会认真照顾太子殿下”才被从皇后宫里放出来。

正月十六早上，融九时带着两位殿下和两大队侍卫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