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离魂(十三)(1 / 2)
“程凌云?”
钟沁不敢相信,抢过山鬼手里的羽毛,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嗅了嗅,接着,她脸色有些变了。
看到程凌云脸色变了,萧声声把羽毛接了过来闻了闻,她的嗅觉远没有山鬼和钟沁灵敏:“你们确定是程总?”
钟沁说:“至少有一天,程凌云身上是这个熏香的味道。”
萧声声说:“会不会是她去过某个地方,鬼车刚好也在哪里?程总不可能是鬼车啊,如果是鬼车,山鬼肯定发现了。”
钟沁说:“你快拦一辆出租车,我们去找程凌云。”
萧声声没有给程凌云打电话,直接叫上了出租车,去了程凌云的公寓,程凌云恰好也在公寓,物业拨通程凌云家里的可视电话时,程凌云还有点惊讶:“什么事?”
”你家里就你一个人?“
”对。“
”我们见到鬼车了。“
程凌云住在二十六楼,然而乘电梯的时间,却显得无比漫长。
”会不会打草惊蛇?“
这是萧声声一直担心的问题,鬼车如此狡诈,这一次她上了当,下一次,就没那么容易了。钟沁却不这么认为:”程凌云猜对了,鬼车就是她身边的人,我就说我们每次怎么都这么被动——不过这次被我们抓到了把柄,她也别想逃了,就这一次,把她斩草除根。”
电梯打开后,程凌云在门口等着她们。
钟沁从萧声声身上跳了下来,嗅了嗅鼻子。
“不是这个味道。”
程凌云家里也用了香薰加湿器,不过是很清新的水果香味,不是羽毛上的木制香料的味道。
“怎么了?”
萧声声把那根羽毛递给程凌云:“程总,你能闻到这上面有什么味道吗?”
“这是——鬼车的羽毛?”
程凌云接过这根羽毛,因为担心香味散掉,萧声声特地拆了一卷保鲜膜,把这根羽毛包了起来。
保鲜膜被一层又一层打开,程凌云低下头嗅了嗅:“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你再闻闻啊!”钟沁在一边,若不是浣熊的身体太小,恨不得把程凌云的脑袋摁下去,让她仔细地闻。
“你别程总了,在一个环境里呆久了,香味闻习惯了,她肯定闻不出来——程总,前些天我们还联系的时候,你有去什么点了沉香或者其他香料的地方吗?山鬼和钟沁都在你身上也闻到过这个味道。”
“点着香料的地方——”
程凌云又低头闻了闻,她皱起眉:“如果说点了香料的地方,那就比较多了,前几天去见过好几次客商,接待室里会用熏香,有时候吃饭的地方也有。”
萧声声说:”你最熟悉的地方呢?你说过,总感觉鬼车在自己身边,我觉得应该是最熟悉的地方。“
程凌云的脸色有点变了。
钟沁着急地晃着她的胳膊:“哪里?哪里?你想起什么了吗?“
程凌云确实想起来一些事情,不过她有些不太确定。
”我家里,准确来说,是我父亲家里,一直点着老料沉香。”
程凌云决定马上回家。
很多事情一旦发现了苗头,仔细想一想,那些过去不太在意的事情便串联在了一起。
程凌云是独生女,母亲在她幼年去世了,后来由父亲抚养长大——说是父亲抚养长大,其实也不太准确,八九岁的时候,她几乎已经不依赖父亲了,程获也不怎么管她,除了一些事情上束缚她外,程获更愿意一个人待着。
程获也没有在续弦,印象中从她八九岁开始,程获的身体就像晴雨表,好一阵坏一阵,但是总归是不好的,家里的佣人说,是程获当年带着程凌云去日本度假事遇上了百鬼夜游中了邪,程凌云回来发了几个月的烧,程获身体也变得不太好。
“有两年的时间,我的记忆是不太准确的。”程凌云对萧声声说,”我记得小时候,我父亲是非常疼爱我的,但是就是在我不太记得的那两年之后,我父亲就开始疏远我了,后来我也问过我的保姆,保姆说,是因为我在日本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但是说真的,我自己都不太记得,我那时候竟然去过日本。”
钟沁说:“二十年前,鬼车应该就在日本,他混在浪人群里,战败后,肯定是回了日本。”
程凌云不说话了,默默看向窗外。
萧声声正在开车,也不能安慰程凌云,只有拼命从后视镜里给钟沁使眼色,钟沁没看见,她给程凌云说:“到时候面对面对峙,一切都知道了。”
车快到程家别墅的时候,下起了小雨,程凌云从窗外,看到一辆大奔和自己的车擦身而过,连忙叫住萧声声:“声声,拦住这辆车!”
“什么?”
萧声声只听到程凌云叫她拦车,连忙打了转向灯,向右转去。
“那是我父亲的车!”
那辆大奔速度很快,看起来像是在赶路,丝毫没有发现,身后有车跟着它,程凌云一边指挥萧声声,一边给程获拨了电话,带电话接通了,程获苍老的声音响起:“什么事?”
“我有点事情想请您帮忙,您现在在家吗?“
程获咳了两声:”现在?“
“对,现在。”
”我有点事,要去一趟外地,过几天回来再说吧。“
”可是是急事——“
”再急能急哪里去?怎么这么大了,还是个急性子。”
“是关于小时候您带我去日本的那件事——”钟沁分明看到程凌云的嘴边,勾起一丝冷笑。
“向后看。”
雨中传来两声急刹车,萧声声直接对准了那辆大车的车位,油门一踩,轰了上去。
山鬼的尖叫声响彻车厢:“没错,鬼车就在车里!她在车里!”
程凌云拉开车门,也不顾外面下着雨,下了车。
“呵呵——”
前面的车门也被打开了,程获,或者说是鬼车,发出两声不男不女的,尖细的笑声。
“糊涂。”
“你车里做的那三个人,什么来历?胡言乱语就糊弄了你,你也信?”
“我信我自己。”
“信你自己什么?信你自己被司马家的女人迷惑,被她下了茅符,还要为她去拼命?“
"这和你无关。”
“你就是昏了脑!”
鬼车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好像少女旖旎的梦境:“云儿,是谁抚养你成人,谁教会你程家的术法,又是谁,把你从南北之争你拉出来,把你捧上了总经理的宝座?你是不是都忘了?”
“我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