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幻梦（三）（1 / 2）
“姐姐……那个人是谁？”背后传来约瑟芬小声而紧张的询问, 她的手紧紧攥着雪伦后背的衣服。
“我也不知道。”雪伦沉声说道, 松开了握着登山镐的手。她确实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那个女人给了她极其不好的感觉，她明显知道如今的这个雪伦从何而来, 而且打算做什么, 这代表着她从某种渠道知晓了关于雪伦的全部经历。这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未来的雪伦把自己的经历全部告诉她，她乘坐时光机器回到了这个时间点来阻止现在的雪伦。
天阳公主必须存在……这是不是代表着，她阻止父亲炸开空间裂缝，天阳当真会消失吗？雪伦手脚冰凉, 一时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姐姐……那个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约瑟芬送开雪伦衣服后背的布料, 绕到她身侧，看着她的侧脸询问道。
“什么意思呢？那个人或许是认错人了，姐姐……姐姐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雪伦略显僵硬地扯出一个微笑，看了一眼约瑟芬说道。
约瑟芬没有说话，她静静地看着雪伦，看着她神色闪躲，她意识到姐姐对她撒谎了。姐姐即便不认识那个女人，也应该明白那女人口中所说意味着什么。
“你不能去找你父母亲，你不能改变你曾经经历过的过去，天阳公主必须存在。”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约瑟芬对语言很敏感，记忆力也相当好，虽然那个女人语速很快, 这句话也只说了一遍，但约瑟芬却牢牢记在了脑海里。“不能去找你的父母亲”“不能改变你曾经经历过的过去”，假设这个女人不是在说疯话，那么这就意味着，姐姐知道父母亲或许会出事，所以才急着要去找父母亲，改变她曾经经历过的过去？姐姐难道是从未来来的吗？这……这也未免太天方夜谭了吧。而且，什么时候天阳公主和姐姐有了关系？她们家虽然也是上流社会，但是与皇室的接触并不密切，只有父亲偶尔才能入宫觐见。据她所知，姐姐和天阳公主也未曾碰过面。难道说在她不知道时候，姐姐和天阳公主碰过面了？天阳公主必须存在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会消失吗？
所有推测出来的结论，全部化作了疑问，让约瑟芬愈发费解。是不是她理解错了？还是说，那女人就是在说疯话？可是看姐姐的反应，她似乎并不认为那个女人是在说疯话。约瑟芬的心七上八下，想要更详细地询问清楚，可潜意识里却觉得自己不该问那么多，而且姐姐逃避回答的态度给了她一种很不祥的感觉。
方才她们在远处与那陌生女人碰头的画面，被站在C号出口处那个军官全部看在眼里，这会儿他已经迎了上来。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两个巡逻安保人员也走了过来。雪伦先向那两个安保人员打个招呼，笑道：
“没事，多谢两位大哥，刚刚只是认错人了，一场误会。”
那两个安保人员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再追究，转身离开了。雪伦这才将注意力转向那个军人。
“请问，您就是雪伦·斯班赛女士吗？”那军人询问道。
“我就是。”雪伦点头，“你是约翰中士？”
那军人点头，自我介绍道：
“我是约翰，隶属东海战备大区第七军工大队，莎拉上尉的秘书。我得到命令，前来与你们碰面，并转送给你们车钥匙。你们要去的地点在温彻斯特驻扎部队大营区的第一招待所，车辆上的导航已经定位，这是车钥匙，你们要的东西也都在车上，车子就停在C号出口外。”
雪伦接过他递来的车钥匙，问道：
“你跟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我与你们不同路，二位请便，不必顾及我。”
这人办事倒是相当的程式化，一点也不多嘴，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之后，多余的事情也是一点也不多做。这让雪伦感到很舒服，她现在就需要这样干脆利落的人，给与她最直接的帮助。
她对约翰道了声谢，便领着约瑟芬走出了C号出口，直接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她熟练地发动车子，驾车驶离机场，按照导航的指引向目的地快速前进。
约瑟芬坐在副驾上，观察着雪伦娴熟的驾驶，虽然她知道姐姐有驾照，但她不知道自家姐姐这么会开车，这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有很多年驾龄的老手司机了。姐姐平日里都在学校里，什么时候锻炼出了这样的驾驶技术？
心中怀着大量的疑问，她仍然不多问，她明白现在问了也只能得到姐姐敷衍般的回答。她将视线投向车窗外的景象，温彻斯特港城滨海，从主城区通往机场的高速路就是一条沿海路，直接就能望到东方一望无际的大海。今天天气阴沉沉的，东海大区前两日下过一场不算很大的雪，今日头顶上仍然有雪云集聚。就在这阴云笼罩的天际之下，海面是深灰色的，天海相接处只留一道白线，也不知那是否是太阳的光辉。
车内很安静，雪伦专心开车，约瑟芬望着车窗外的景象，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行车二十分钟左右，拐过一个海湾，看不见大海了，两侧逐渐出现大片的山崖弯路，景色单调枯燥起来，约瑟芬收回了视线，点开自己的手环，不知在翻看些什么。雪伦瞄她一眼，终于开口道：
“乔西，你渴吗？要不要喝水？”
“我不渴姐姐。”约瑟芬笑道，“姐姐，我们昨晚拍的照片，给你看看。”说着她关闭了手环，从自己登山服的大口袋里很宝贝地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从其中抽出了一张相片，递给雪伦。雪伦捏在手中瞄了一眼，嘴角缓缓上扬起来，可片刻后却又紧紧抿成一道直线。
纽伦特和莉莉安昨天下午在出发前，与雪伦和约瑟芬一道在家中的圣诞树前合影，这是他们每年过圣诞的习惯。约瑟芬给她的这一张照片，是雪伦和约瑟芬的双人合影。之所以单独给她一张，意思很明显，就是给雪伦自己珍藏用的。家族四人的合影约瑟芬已经放入家族大相册中了。
斯班赛家的家庭照片，基本上都是用最传统的相机拍摄出来的。这台老相机是雪伦好不容易从旧货市场淘到，送给约瑟芬的，耗费的价钱普通家庭难以想象。胶片摄影是约瑟芬的爱好之一。家中相册内的大部分照片都是她拍摄冲洗出来的，家里也有专门为她打造的暗房。这丫头特别喜欢一些复古的东西，看纸质书也好，胶片摄影也好，黑胶唱片也好，好似20世纪初特别文艺范的贵族小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