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2(1 / 2)
中岛有些喘不上气。他哑着嗓子尖叫道:“她没死!”他那么健康,一点也不痛苦。他看见老师手臂上那块被剜了肉的地方……若狭哭着和他说着对不起的话……他活下来了,他活下来了,可他一点儿也不想要这样活着。
她活着是想要何老师和那个可怜又可爱的女性在一起,而非是这种一命换一命(胡说)的结果。他痛哭流涕,他被生和死这两个怪物折磨着。
经过称重后发现人的灵魂只有28克,但为什么那具身体却会没有一丁点分量呢?
轰焦冻拥住他的同学,他血缘上的生母捧在手心里的怪物男孩,他的眼泪无声的,像黑白片里的海浪一样涌来了。
他明明都没有和对方接触过,不仅没有温柔,连痛苦也没有。他们两个像是陌生人,可是血脉让悲伤连接起来了。
白发的青年跪在了地面上。他微微侧过脑袋,那张鲜血淋漓的脸孔带着诗一样的宁静和孩子般的困难。明明还在昨天,对方还在痛斥这渣滓般的英雄社会。
死柄木弔那干燥的嘴唇动了动,“敦,你在哭吗?”
中岛抬起头来,看见了那双眼里不谙世事的尚且年幼的眼神。他感觉自己的头就要炸开了,道德感与仇恨交织一起,在他脑中嗡嗡作响。那个白发青年也看到了被砖瓦掩埋的“无面人”的脸。问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长得很眼熟的人到底是谁。
这个巨婴嘤嘤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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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抑郁地抱着老师的相框,相框里的那张相片拍摄于对方的青春时代。那个时候的津岛修治已经有那种厌世的潜质了,镜头捕捉到她时,对方正在剪一条细细的薄荷烟。因为人影她便抬头看了一眼,这张相片被这般流传了下来。
在举办完老师的丧事之后,他决定去福田医院看望一下死柄木。
据医生所说,是因为遭遇了强大的冲击致使脑部受到打击引起记忆功能的片段性缺失,对方现在大概是十一二岁的绳子。那个年纪的死柄木和中岛在尚未成型的敌联盟里相遇了。
他本想自己去的,但轰焦冻坚持要陪她一起。
前几天中岛资料上的那块污垢在安德瓦的出面下终于洗白了,他们还同时进行了户口对接。凭借当年那份手续完备的收养文件和津岛修志保险柜里找出的遗嘱(果然,她早就想好了),中岛继承了津岛家在保须市的房产以及位于横滨的铃兰孤儿院的控制权。中岛从未听老师说过什么铃兰孤儿院,但对方季度账单上的确是有那么一笔巨额流出,汇款人为[藤原]。
他决定不久之后过去看看。
除了有关津岛这一姓名的继承外,轰炎司也将对方养子的身份半强迫性的转移了。
他觉得这根本没有必要。
但是他有新的身份了……
老师以前说,有了新名字,就去没有多少熟人的地方吧。
那张印有[津岛望月]那个名字的身份证被安安稳稳的放在皮夹这里。
高楼的大屏幕上,女主播正用略微放松的语调报告了最近七天的天气情况,一如既往都是艳阳天。
中岛进入了病房,掩上了门。
身穿宽大白色病服的白发青年正坐在床上,脸色病殃殃的,他在读那本曾经折磨了他好长一段时光的老师指定的书目《资本论》。其实再怎么看也不会有用处的啦。
死柄木的眉头时而蹙起,如涌起的山峦的线条。
他说:“我讨厌这里的医生和护士。”他阴郁着脸,“我讨厌他们看我的眼神。”
那个年纪的实木已经有“下流”的心思了,他的脸色阴沉如地狱的薄云。中岛在他旁边坐下来,淡淡的应了声哦。
死柄木又说:“老师怎么会轻易的死掉呢?太宰小姐又到哪里去了?”心智为十一二岁的青年发问道。他在白发男孩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珠——如果移开了眼神,那么就说明对方在撒谎。
中岛沉默,组织了一下语言,“老师也死了。”他们两个师从不同的老师,可两位老师死在了同一个地方。
死柄木板着脸,“你骗人。太宰小姐吃了人鱼肉的,她不可能这么轻易死掉。”
中岛用悲哀的眼神看着他,“可是人鱼也是会死的。”
死柄木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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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君是比轰同学更加亲密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