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一起回家？”
吴泣再次出现在他桌边，手揣在兜里，满脸理应如此的表情，弄得唐恩还有点慌张。
他还没收拾好东西，手攥着中性笔转了几圈：“啊？我…我家和你家不顺路的……”
吴泣挑起眉：“那你之前老跟着我干嘛，尾随一段再绕远路回去，你闲得啊。”
“……”唐恩皱起眉，有些难堪，“我其实真的没跟着你……除、除了那次下晚自习，之前我是真、真的在给别人做家教。”
他委委屈屈地解释起来，反而让吴泣有些愧疚了，心下一软，轻声问道：“那那次为什么跟着我？”
唐恩眼睛往上飘了一下，却支支吾吾不说了。
吴泣无奈，薅了一下他的头发，“真不一起？”
“不、不了不了。”唐恩笑着摆摆手，酒窝露了出来，“你快回去吧，明天见！”
吴泣喜欢看他笑得傻乎乎的样子，手搁在他后脑没放下来，又轻轻揉了揉，“明天还送玫瑰吗？”
“你…你还要吗？”
“嗯……”吴泣装作思考了几秒，“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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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恩疾步穿过斑马线，躲过街头扶墙呕吐的酒鬼，神情凝重地走出霓虹灯连成一片的区域，直到后背的彩色灯光消失，他才仿佛松了口气一样，步子也慢了下来。
他掏出手机查看银行卡余额，在脑中计算了一下还欠吴泣的钱，再算了算蛋糕店兼职的工资，发现自己好像直到高考完也不一定能还得起这些钱后，有些沮丧。
不过还没等他叹多久气，就听见身后有人传来硬底皮鞋磕着地板的脚步声。
唐恩下意识回头去看，正好听那人叫了一声自己。
“小弟弟。”
唐恩的眼睛眯起来，他警惕地往后退了半步，应道：“有事？”
来的正是卓焕南，还是穿着骚得不行的皮衣皮裤，审美堪忧，还自以为无人能敌。他嘴上叼着根烟，故作痴迷颓废地吸了一口，喷了唐恩一脸。
唐恩有些不爽，皱着眉偏过头去，冷声道：“到底干嘛？！”
“哟，还闹脾气了？”卓焕南笑，“酒吧的活不干了？请辞倒挺容易啊，老板对你那么好？”
唐恩不愿和他多说话，一副“关你屁事”的表情，剜了他一眼就转身打算走。卓焕南也不恼，快步走上去拉住了唐恩的胳膊，一边扔掉了还剩一半的烟。
“别急，有事问你。”卓焕南依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对于这人唐恩没什么具体了解，只知道是和浩哥混一起玩的，而浩哥真算是他一想起就起鸡皮疙瘩人，所以对卓焕南，他也颇不待见，现在只想有多远走多远。
唐恩生得嫩，这会儿瞪着人也没什么杀伤力，可能他自己也清楚，干脆板着个脸不瞪了，“问。”
卓焕南的神情变得有些暧昧起来：“你和吴泣……什么关系啊？”
一听吴泣的名字，唐恩就立马想起了之前在酒吧遇到吴泣的事，可他一心觉得自己瞒着吴泣，没好意思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过了那会儿又忘了，现在想起来，心里还真挺纳闷的。
他大大方方地看着卓焕南：“当然是朋友关系。”
“哦——”卓焕南夸张地鼓着嘴型，“可我听说，你喜欢他啊？”
“……”唐恩心说怎么我那么点小心思谁都知道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地，“喜欢又怎么了，关你什么事？”
谁知卓焕南掏出手机，摆出一副特同情他的表情，啧啧两声：“小弟弟眼光不太行啊，喜欢吴泣……不值得的。”
唐恩咬牙：“你怎么废话那么多——”
话音未落，卓焕南就直接点开了一个微信聊天窗口，在唐恩面前划了划。
唐恩盯着备注没动——吴泣。
“他恐同的啊。”卓焕南说，“怎么会接受你？现在对你好，就是为了将来甩了你，让你伤心难过啊，你知不知道。”
唐恩接过手机，先是确认了一下对面的人的确是吴泣，而后才去翻聊天记录，时间停留在几个月前，高二暑假时左右。
聊天记录里卓焕南不过是发了些很平常的话，比如早上好，吃饭了没之类的，但吴泣的回应都很冷淡，随后又从冷淡变得激烈，什么脏词都往外冒了出来。
「别再找我了行吗？！我他妈恶心你！」
「你是不识字吗？我要转学了，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滚行吗？」
「恶心的同性恋！」
……
之后的所有联系，都变成了红感叹号，吴泣已经把卓焕南拉黑了。
其实唐恩没看进去什么，独独那句。
恶心的同性恋。
“我们一开始是很好的朋友，我是吴泣的学长，关系很好。”卓焕南把手机拿了回来，收回兜里，“我对他产生了一些……超出友谊的念头，他知道以后，就开始这样对我了。”
“说实话真的很伤人，我也说了，能跟他做普通朋友就好，但他嘴巴上说着‘可以’，结果还是恶心我，嫌弃我，让我滚远点。”
“就因为我——”卓焕南靠近了唐恩，在他耳边笑了一声，满是讥讽，“我是同性恋。”
唐恩瞳孔倏地收紧，身子颤了一下。
卓焕南退开几步，可能是觉得唐恩的反应很好玩，笑得更大声了，“别被假象骗了，弟弟，自从跟他告白以后，你是不是就开始不受人待见了？关于你的谣言就连六中都有，吴泣让你一下就出名了，你是不是还很感谢他呢？”
唐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抬眼看向卓焕南，眼里充斥着少年人的执拗和顽固，也不知有没有被他这一番话说动。卓焕南被他盯得有些发毛，皱着眉凶了一句：“看什么呢？”
“看同性恋。”唐恩说，“和我好像不太一样。”
卓焕南嗤笑：“不一样？怎么……你是想说你比我好看吗？”
“你要这样说也行，反正我的确比你好看。”
唐恩收回视线，转身就走，“再见。”
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成功激怒了卓焕南，他咬牙瞪着唐恩的后脑勺，怒道：“小兔崽子！到时候吴泣提了裤子不认人，你不就真成了谣言里那样了吗？！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