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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兰跟着董成业来到酒店的一间休息室。

“请坐吧，崔小姐。”董成业拿出矮柜里的茶具，泡了两杯茶。

崔兰坐在沙发上，问道：“董老师，莫老师要给我什么东西？”

“稍等。”董成业把茶放在崔兰面前，然后走到了休息室的内间。

过了一分钟，董成业从内间出来，手里拿了一个灰色的U盘：“这是莫老师在过世前交给我的，他说要我把它交给你。”

崔兰接过U盘，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董成业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莫老师说是一把‘钥匙’。”

钥匙？什么东西的钥匙？莫老师为什么要给她这个？

崔兰低头看着手里的U盘，沉默了许久。

董成业看着崔兰，想起莫老师生前曾与他讨论过当年崔兰的两次剽窃。

莫老师说过，崔兰虽然从小无父无母，但却成长得很好，乐观善良、坚强幽默，他不认为崔兰会做出剽窃的事。更何况，莫老师认为以崔兰的水平，完全不需要做这些事。

同时，莫老师也很怀疑以徐向北的水平怎么能够提出那样水平的智能算法和机器人构思——并不是说徐向北不优秀，徐向北已经比大多数同龄人优秀，如果没有崔兰，他会是莫老师最看重的学生。

不过，当年的情况，事情闹得太大，并且证据天衣无缝，莫老师也无能为力。甚至如果不是了解崔兰和徐向北，莫老师也一定会和大多数人一样，笃定崔兰抄袭了徐向北的成果。

“谢谢你，董老师。”崔兰收好U盘，笑着对董成业说道。

董成业说道：“本来我以为这次葬礼你不会来参加，当年你离开T大的时候，看起来已经……”这句他没有说完，而是直接说道，“你能振作起来，我想莫老师会很欣慰。”

“谢谢老师。”崔兰迟疑了一下，又道，“刚才在葬礼上和人起了争执，我很抱歉。”

“没关系，过会儿你直接走吧，刚才我看到了，再回去也是尴尬。”董成业说道。

“好的。”崔兰点头，“过几天我会去墓地祭拜莫老师。”

崔兰和董成业告别，董成业看着崔兰离开的背影，许久，叹了一口气。

……

崔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二点，房间里静悄悄，崔兰估计陈叠应该已经睡了——陈叠就是她新邻居的名字。

自从前天两人就“仙丹赔偿”问题发生分歧后，崔兰几乎都是躲着陈叠走的。

怕被追债。

崔兰打开客厅的小灯，瘫坐在沙发上，感到有点疲惫。

她因为两年前的全网谩骂，而社恐了很久，这两年几乎没怎么出门，也不和人打交道，完全靠在网络上接写程序的小单子来维持生活。虽然如今已经知道了真相，但今天去葬礼现场突然面对这么多人、甚至还和人发生争执，依旧让已经习惯一个人的她感到很累。

崔兰闭眼休息了几分钟，然后拿出电脑，打算看看莫老师留下的U盘里面有什么。

电脑开机很快，她把U盘插进去，电脑没有任何反应。

她重新拔出再插，依旧如此。

崔兰拔下U盘，看了一会儿，正感到奇怪，电话就响了。她拿出手机，是好友崔堇打来的。

崔兰是孤儿，从小在Z省的崔氏孤儿院长大，而崔堇同样也是孤儿院的小孩，与崔兰同岁。

崔堇身体不好，崔兰从小就常常照顾她，两人是一起长大的青梅。

直到崔兰14岁来T大念书，两人才第一次分开。而五年前崔堇受到资助去美国治病加念书。

“喂，阿堇？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你在美国过得好吗？”

电话那头的崔堇说道：【我当然好。不说这个，小兰花，我听说你老师过世了？】

崔兰低叹一声，说道：“嗯，我才参加完葬礼回来。”

【你去参加葬礼了？你没事吧？你不是很久不去人多的地方了吗？再说去参加你老师的葬礼，会看到以前的同学吧？你不怕之前的那些事了？】

“还好，我现在已经……”崔兰正说着，吱呀一声，房子大门突然被打开。

有人从大门进来。

长命锁的小铃铛撞出清脆的细声。

客厅只开了一盏小灯，比较暗，男人站在门口，外面走廊的光照进来，在他身周晕开一圈光晕。因为背光，他的脸看不清，走廊的风带起他长发飘飘。

自带唯美感。

然而唯美感在来人开口后，就碎了一地。

“总算又看见你了！上次和你说的赔偿，你想得怎么样了？”陈叠说道。

崔兰举着手机，电话那头崔堇问道：【小兰花，怎么了？】

“没事，以后再和你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