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似是故人（1 / 2）
江舟摇抱着被子挨到早上五点钟才有些困意，等睡醒时看了下手机，已经到下午一点钟了。他将飞行模式关掉，没有收到小陶夺魂索命的信息，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开始要放假了。他记起唐文尘昨晚给自己打的电话，就回拨了一个过去。
江舟摇：“喂？”
唐文尘：“你再坚持八小时，我就可以去报警了。”
江舟摇：“昨晚看见，忘回了。”
唐文尘：“你能干什么正经事，还能忘了？”
江舟摇笑得有些轻浮。
“夜深人静，我还能干什么？”
对面沉默了一下。
“操。”
“注意点诶，天天爆粗口，你好歹是有三十万粉丝的人。”
唐文尘在电话那头也叹了口气。
“那你也收敛点诶，你好歹是有三百万粉丝的大作家。”
江舟摇满不在乎地答应了句，问道：
“昨晚找我什么事？”
“两件事，一件当然是庆祝一下我们江大作家的新作上市，还有一件，上次你不是跟我提了下，说眼睛不舒服么？我也知道你不爱往医院里头挤，正巧我有个朋友，介绍了一家私人医院，环境不错，保密性也好，你要不去瞧瞧？”
“麻烦，睡两天就好了。”
“你这两天不是闲着吗？去看看吧，听说那眼科医生是大医院挖过来的，应该不错。你要是嫌麻烦，我替你预约，明天去？”
“行吧。”
“那我过会把地址信息发给你，自己记得去看啊。不要让老母亲担心。”
江舟摇笑了一下。
“你可闭嘴吧你，知道了。”
等江舟摇挂了电话起身洗漱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这才非常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
小陶作为他的责任编辑，除了每天对他进行10086种催稿之外，其实还有非常重要的职责，那就是安排他的生活起居，避免他猝死在家。大到出行的飞机票，小到每顿吃的外卖，每周来家里打扫的阿姨，都是由小陶负责替他张罗的。如今他放了假，少了小陶的骚扰，突然连饭也没人督促他吃了。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小陶的电话。
“江先生？”
“小陶，”江舟摇感觉电话里的人压低了声音，“我还没吃饭。”
电话那头响起一阵脚步声，过一会小陶的声音才正常起来。
“没吃饭赶紧去吃啊。”
“我没有外卖电话，你帮我带一份过来吧。”
“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网上订餐。”
“你知道我不用电子支付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
“江先生，你知道今天是周几吗？”
“我怎么会注意这种东西。”
……
“今天是周六噢江先生。”
“所以呢？”
“我在放假哦。”
江舟摇躺进沙发里。
“约会吗？”
“……可能是呢？”
“哇，我们小陶都学会恋爱了。”
他听到对面叹了口气。
“你多久没吃饭了？”
“大概是……昨天从出版社出来之后吧。”
手机叮了一声，是唐文尘的短信进来了。
“那我们的小陶去约会吧，你文尘哥哥找我了。”
他挂了电话，将那个短信点出来仔细看。
“青洲医院……”
离他住的地方有些远，开车要是不堵的话估计还得三十分钟。江舟摇有那么几秒钟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预约的时间是明天早晨十点，正好他下午还要去一趟沈静的心理咨询室，算是一天都得跟医生泡在一起了。
那么如今该做些什么呢？他拿手臂遮住眼睛，要不再睡一觉？把这几日的都补上吧。
他这段时间忙得很，如今闲置了下来，突然觉得万事惫懒，只想化作一块石头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瘫在哪儿。
他就这么躺了有半个小时，连0.1分的睡意也没有酝酿起来，门铃响了。
居然是小陶来了。
“喏，你空腹太久了，先喝点温补的东西。我给你叫了蜗牛菌菇汤，你先喝一些再吃正餐。”
江舟摇饿了一天的肚子被这些个食物的香气激起了斗志，他开心地扒拉着餐盒，一边喝汤一边说道：
“要不是你刚才在约会，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小陶解餐盒的手停了一下，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
“江先生，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为什么？”
“江先生又帅又有钱，待人温柔礼貌，还很有才华。”
江舟摇一挑眉。
“这是什么独特的拒绝方式？”
“这些都是外人看到的，但我做了江先生这么多年的责编，知道江先生又拖延又难搞，能明日再交的稿子绝不在今日写完，而且口味刁钻，不吃的东西能列成一本书。总的来说。”
她将餐盒递给江舟摇。
“和唐文尘那个家伙一样，金玉其外。”
下半句她没有再说了。
“哈哈。”江舟摇一口气没顺好，差点呛到，“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从前刚见着他的时候，还管人家一口一个文尘哥哥呢。”
小陶脸一黑。
“请不要提我的黑历史，你和唐文尘，你们俩让我对男人的光鲜外表产生了十足的抗拒。”
“所以你怎么会来呢？”
“刚好在附近看电影，总不能叫你饿死在家里，要是警察上了你家，发现你饿死前打的最后一通电话是给我的，那岂不是麻烦大了。”
“嗯。”江舟摇点点头，“当责编的这几年进步了。”
“那约会约得如何了？”
“刚才可能还行，”小陶叹了口气，“现在估计不大行。”
“我们小陶如此体贴的姑娘，他会喜欢的。”
小陶等他吃完，将餐盒收拾进垃圾袋，提着便准备走。她拉开门的时候又不放心地回身和江舟摇说道：
“听唐文尘说你这阵子眼睛不大舒服，正好现在休息了，赶紧去看看吧，眼睛的毛病可不是小事。”
“还有……”小陶朝他扬了扬手上的袋子，“如果饿了就给我打电话，接下来没有约会了。”
“好嘞。”
他朝着转身离开的小陶眨了眨眼。
江舟摇又瘫在沙发上消食了，这期间相亲对象给他发了信息。
是几个网址，江舟摇点开看了下，都是医学相关的。
lian：这几个你可以先了解，都是我当初比较常看的几个医学网站。
江舟摇歪着头努力理解了很久。
所以这一步是在……增进彼此的了解吗？
他左右无聊得很，于是从茶几上随手抽了本书，拍张照发了过去。
江照：我常看的书，你也可以先了解一下。
那头过了很久也没有回话，就在江舟摇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消息音响起。
lian：你的手很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
这…这是开始…回忆往昔的阶段了吗？
江照：手也能认出不同来？
lian：中指的关节处长茧，听说是长期写字磨出来的。
江舟摇把手拿起来看了一下，关节处确实长了层厚茧，以前还不流行用电脑码字，他高中的时候写文章都是用的钢笔，字写多了茧就长出来了。这几年虽然都是电脑码的字，但是他看书做笔记的时候，还是习惯手写，这个茧也就一直没消下去。
高中……
他有些不大舒服地皱起眉来，像是触碰到了某些敏感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