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二)（1 / 2）

二十三

这个聚会具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张南木也不清楚。因为他连醒来都是被蔡老幺踹醒的，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眼睛也睁不开。

“靠！你赶着去投胎不用着急带上我吧？”少年刚醒的声音略带沙哑。

“苏鹿来伦敦找我玩，你要跟我回去不？”蔡老幺不是在询问，是在通知他。因为她很快又补了一句，“你也没有办法拒绝，方汀是要跟我一起回去的。”

“……”

方汀递给他一杯冰水，“喝下去，巨提神。”

刚醒来的胃经不起冰水的刺激，一口下去张南木整个人都精神了。

“怎么回去？别告诉我你要开车？”张南木看向方汀。

“放心，再怎么着急见校花，也不能拿命去见。已经叫了车了，待会公寓楼下接我们。”

“苏鹿不是在美国吗？怎么突然要过来？”

“哦，因为我说最近比较有空，想找她拍一期视频。她就抽空过来了。”蔡老幺喝了一口热咖啡，“你要不要叫上聂司，我们几个一起吃顿饭。水一水，又是一期素材！”

张南木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又忽然紧绷了起来，他打开微信。

看到聂司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去哪了？”

时间是早上8点。

说明昨晚之前他根本没有发现他一夜未归。

唉。

张南木叹了一口气。

“苏鹿来伦敦了，你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张南木发了这条微信给聂司，他已经决定要跟聂司摊牌。

“苏鹿是几点到？”方汀问道。

蔡老幺看了下手机确定时间，“应该是傍晚五六点吧，我们去机场接她。”

“行，现在回去差不多两三点，收拾一下后一起去机场接她。”方汀计划着，“我们开老幺的车去。”

“可以啊，然后我们去你们公寓楼下接你们。”蔡老幺看向张南木。

张南木看了一眼手机里聂司发来的一个“好”，兴致缺缺地点点头。

坐船回到市里，已经差不多两点。张南木空着肚子，在公寓的附近慢悠悠地喝了一杯咖啡，踌躇着上了楼。

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大不了就分手嘛。

屋子里面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也许他去学校了，还没有回来。

张南木莫名松了一口气。

悠闲地从冰箱拿出一瓶酸奶，边走到客厅边给聂司打了个电话。

茶几上却突然响起了震动——

靠？！这个逼在家？

张南木拿起桌上的手机一看，上面显示一个“林”字。

林？

电话号码显示的是他的没错，但是“林”这个字，怎么也跟他搭不上边吧？他之前拿过聂司的手机，里面也不是这个备注。

也许是跟周茗一样，怕被家里人发现早恋，把对象的名字改成八竿子打不着的昵称。毕竟两人是同桌，脑回路应该是一样的。

把手机放回原位，张南木又开始纠结起来。

他脑子里设想了无数句开场白，却又不知道哪句用起来最自然，又最直接。

“回来了？”

聂司的声音从走廊处传来，少年裸着上身，身上的水滴顺着身体的线条往下淌。

“我还以为你不在。”张南木低头看着桌面的手机。

“在洗澡，”聂司坐到了他的旁边，身上还透着洗澡的热气，又轻又痒地触碰到张南木的肌肤，“你昨天去哪了？”

暧昧又别扭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扭动。

“去方汀的朋友那玩，蔡老幺也在那。”张南木老实交代。

“没有其他人？”

“有，我不认识。”

张南木心虚地想到昨晚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不知道会不会被拍到？

但是即使被拍到，聂司也不会看到。

就算是会被看到，也不是现在，他到底在怕什么？

聂司擦头发的手略微停顿，又看向他问道，“好玩吗？”

即使他没有直视他，张南木也感觉到他目光锐利到像要把他刺穿。

“很无聊。”这句是实话，“还不如在家打游戏。”

“很无聊你还是在那过夜了？”

“……”

我自己一个人待在这更无聊。

两个人心中各有所想，一时间整个屋子都陷入沉默。

张南木率先打破僵局，“我先去洗澡，待会方汀他们过来接我们。”

为了避免尴尬，张南木甚至在浴室里开了一把吃鸡才开始洗澡。磨磨蹭蹭地洗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聂司居然就躺在他的床上。

“靠？你怎么进来的？”张南木被吓得一激灵。

“你门没锁。”聂司语气平淡。

“差点被你吓死。”

张南木边换掉湿漉漉的拖鞋，边走到床头柜拿起吹风机，背对着聂司，打算把头发吹干。

“你在躲我吗？张南木。”

“呼呼”的风声往耳里'灌，但是张南木还是听到了背后聂司的问话声，少年的话如同冬日里的冰饮，令人浑身一激又心脏加速。

就连耳边的热风也降温。

“我们俩到底是谁躲谁？”张南木转身问道。

聂司看向他的眼睛，“我没有躲你。”

张南木产生了一种无力感，难道他要跟他说，我没有证据证明你躲着我，但是我感觉出你在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