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训（1 / 2）

秋婆婆隔天过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发呆的银发小鬼吓了一跳，在这个荒僻的乡下这么小的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面对秋婆婆的疑问，如尘挠下额头伸手快速拎起银时的后衣领将人带回屋里，这种解释工作果然还是要交给松阳来办最好，后者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还好秋婆婆本来就是位心善的人，有些问题不必避讳着她，当知道后山那个流传的“食尸鬼”就是这个孩子后，她眼中的疼惜压过了本来的恐惧，直感慨当下世道艰难，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要为生存烦忧。

刚来的这个名叫坂田银时的银发小鬼，是个相当警惕的家伙。

也许是幼儿的身体太虚弱如尘总能在各处看到他怀里抱着松阳那把剑打瞌睡的样子，不过只要周围有一丁点动静他都会迅速惊醒，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月才有好转。

日子依旧安稳的过着，这么长时间自从被松阳带走后，如尘体内那个系统再没有出现过，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他的内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恢复了很多，现在已经达到曾经的五成左右，力量充盈身体的感觉着实让他欣喜，连带着做饭都比以前更美味了许多。

而松阳这边伟大的教育计划也在“大刀阔斧”的进行着，与如尘那个假小孩不一样，银时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孩子，对此松阳那长久无处安放的教学想法终于有了实验对象，白日里除了教授基本的读书识字之外，剑术也是一门课程。

「你想知道剑的正确用法吗？」

如尘路过院落瞥见院中那一大一小练剑的身影时脑海中忽然就闪过了松阳的那句话，他驻足看了一会不禁摇头感叹“一个真敢教，一个真敢学”。

松阳那句话在如尘看来纯属骗人，剑的用法各抒己见，它所能赋予的东西太多了，因人而异哪怕是天下第一的剑客也不见得是完全正确的。

如尘所学的武功很多可以称得上繁杂，博众家之所长每门都涉及很深但每门也都未修得圆满，这是他的局限，不过此时评估下松阳的剑法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他看来那并不能算是剑法，没有招式没有功法也并未形成一派，每一剑都是随意挥出看不出任何章法却又蕴含着杀机没有一丝一毫的虚招直奔目标一击必杀，难以想象温柔内敛的松阳会有这样的剑。

他想：这种杀戮之剑，松阳该不会是个杀手吧？

所幸如尘并不是一个喜欢探寻他人过去的人。

再者，银发小鬼是在死人堆里被带回来的，在此之前他的经历也许这种剑更适合也说不定，松阳有分寸的话或许可以把他那纯粹的剑意抛开杀戮教授于这个孩子。

……

“先休息一下吧。”松阳将木剑收起对着气喘吁吁的银时说道。

“嗯。”他点了点头，瞅见长廊那边走过的如尘疑问道：“一直都没见如尘哥哥来学习，他不是老师的弟子吗？”

松阳看了一眼在屋里忙活的如尘耸了耸肩说：“我教不了他，他也已经不缺老师教导了。”

“诶？是这样吗？”银时眼里疑惑更甚。

那头因为功力精进，如尘难得心情愉快地开口问他们：“喂！你们两个，中午要吃什么？”

银时望着他想了想突然眼眸一亮，大叫道：“我知道了！如尘哥哥是比学生更厉害的存在，是掌管私塾食堂生杀大权的boss对不对？”

如尘：……什么东西？

一旁的松阳也没料到他会这么想不由大笑，瞥见如尘不善的眼神他轻咳了下：“你说的没错，阿尘是学舍里最厉害也是最重要的，银时可要好好保护他。”

如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听到有人要保护自己……完全没有觉得开心怎么办。

银时想了想平日里美味可口的饭菜对比下曾经在死人堆里翻找发霉的饭团，不由重重地点头：“阿银会保护好蛋包饭和糕点的！”

如尘：……结果在你眼里只有吃的是吗？我的存在只是这些东西是吗？

岂可修！

夜。

如尘打坐完铺好床铺准备睡觉时，一边的银时在被窝里翻来覆去。

也是，一个才半腰高的小孩晚饭吃了三大碗米饭又外加两碟子糕点和一大份汤，他能睡得着才是奇迹。

如尘和松阳选的这栋房子并不算大，但对于三个人生活还是很宽敞。只是这个银发小鬼也不知道是在怕什么晚上决不肯一个人睡觉，捡回来的当天粘了松阳一个晚上，第二天就被松阳笑眯眯的拎着后衣领扔给了如尘，虽然那人美名其曰要锻炼下银时独立生活的能力，顺便培养下小朋友们之间的感情。

如尘想：我信你个鬼。

又过了半晌，银时侧过身捏着被角朝如尘看来：“呐，如尘哥哥你睡了吗？”

“我睡了。”如尘闭着眼坦然回答。

“你骗人。”他拉了拉被子，过会又不甘寂寞道：“我睡不着。”

如尘翻过身背对着他：“睡不着就去数羊。”

见如尘并不想理自己，银时撇了撇嘴望着黑黑的房顶嘟囔着：“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七十七只烤羊腿……”

如尘：这都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