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云（1 / 2）

“启秀，启秀…”案榻上的人惊起，“启秀！”

“老爷，老爷，你又做噩梦了。”

“我看见启秀全身是血，她来向我索命，”瘦削的尖下巴，额头上的噙着的汗表明此人刚从梦中惊醒，“茜如，她来向我索命了。”拉着面前女子的亵衣，男子的颤抖着手，“她一定在怨我，她在怨我。”

“老爷，没事的，没事的，”眼角的皱纹的因为担忧更加明显，她轻抚着男子的背帮他冷静下来，“是你做梦了，兰启秀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不，不，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他惊慌的表情无法平复，他已经无数次在梦中惊醒，又在胡言乱语中再次睡过去，“她拉着我，要我下去陪她。”

亥时已过，外面显得更为安静，他惊恐的声音足以吵醒家中的奴仆。

“祖奶奶，那个叫兰启秀的真的死了吗？”躺在院里竹床上，祖奶奶为自己拍着蚊子，女孩好奇的抬起头，“然后呢？”

“呵呵，我的乖玉儿，”祖奶奶宠溺的摸着她的头，“祖奶奶记性不好了，太久以前的故事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去睡觉吧。”

“嗯，好！”简美玉时常响起祖奶奶的样子，到她垂暮之年仍期许着能回到童年。

那样一个有头没尾的故事，简美玉本已忘了很久，她不知道怎么会又想起来的。

满堂的喜庆，宾客堵在门外，为一对新人鼓掌祝福。

“绥儿，如今成了亲，便是一家之主了，以后万不可再同先前般胡闹。”堂上的老人虽话语严肃，但脸上仍透着喜悦。这话本该等第二日进茶时再言，可为了让儿子定下性来，在这么多宾客面前也算是有个保证。

“孩儿谨遵父亲大人教诲。”

“好，好，”老人开怀大笑。

孩童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摩拳擦掌的寻着什么猎物。猛的向前一扑，落了空重重的摔在地方，在黑暗里引起不小的动静。

“曦儿，莫要胡闹了。”来人无声无息的站在孩童身后，在月光的领引下一袭白衣犹似谪仙。

“师傅，你来啦。”孩童高兴的跳起来，“曦儿等了你好久了。”

“然则你拿那白兔解闷。”来人的语气听不出责怪，倒有些无奈。

孩童讪讪的傻笑，“我是见它可爱，谁知它不通灵性，看是修不成精了。”

来人摇摇头，“该回去了。”

“噢，”孩童拍拍以上的泥，“对了，师傅！”

虽知她必要胡闹一番，来人还是停住了脚步。

“师傅，你说，见人有难是救还是不救？”

“理当相救。”

“可是，要是一心寻死呢？”

“为何？”

“我也不知，所以要问师父。”孩童一脸无辜，笑嘻嘻的站到他旁边。

“你又来糊弄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