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忘不了（1）（2 / 2）

“六丫头终于也回来了。”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苍白的神色因为安澜的出现而多了几分生气，平时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添了一份温暖的笑意。“没心肝的丫头，一走就是两年，连通电话也不打回来，要不是外公派人找你回来，你这辈子怕是都不回来了，是吧？”

老爷子训人的功力果然是宝刀未老啊。

安澜想起当年老爷子训人的场面，一板一眼的，训得人都抬不起头来，偏还要硬着头皮听下去，当真是可怜至极。思及此，自己也不由笑了。

“好，是我错了，不该在外面玩疯了就忘了回家。可天地良心，小六心里最惦记的就是外公了。去英国的时候，我还特地去为你挑了一个石楠木的烟斗呢，可惜回来得匆忙都没给你带。”

“就知道说好听的话，若真想外公早就该回来了。这一出去心肯定玩野了，还跑去英国资本家的地盘，肯定是被那群老外给带坏了。”

“才不会呢，英国那地方湿气重，三天两头下雨，我待了一个月就离开了，哪里比得上在外公身边待了那么多年，咱根正苗红，资本主义这点小祸水还坏不了小六的道行，再不济我也有外公，现在不就回来受你熏陶了嘛。”

老爷子逗着外孙女，看到安澜，嘴硬却是心软的。“贫嘴的丫头，还说上道行，什么时候被人当成妖怪，小心被收了去。”

“我才不怕呢，我有外公，打不赢就跑回来找外公。”安澜得意地靠在老爷子身上，一副小人得志的可爱模样，与当年的她一般无二。

在沈家也就只有安澜有胆子在老爷子面前撒娇，偏老爷子就吃安澜这一套，从小被安澜哄得服服帖帖，这一次自然是不例外的。不过，老爷子脸上的笑却比以前淡了许多。

他抚着安澜续起的长发，道：“你就这点告状的本事，以后外公走了，你可要怎么办啊？”

“不许说不吉利的话。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一定没问题的。”

安澜在飞机上已经看过良叔带给她的医生诊断书了，外公的身体比她想象中还要差，这一次的手术其实根本无法根治老爷子，只能起缓解的作用，如果这次能成功的话，老爷子还有五年的时间，可是这样的手术只有30%的成功率，一切还是要看天意。

泪花在眼里闪耀，安澜抱着老爷子，如以前一般，说着任性的话，“小六才不让外公走呢。万一以后我被人欺负了，谁来给我出头。你答应过的，要给小六找个好丈夫，让他一辈子都不敢欺负我。”

看着安澜哭的伤心，老爷子反而笑得坦然，“是啊，我家的六姑娘谁敢欺负。”

他抬起安澜的脸，一点点抹去那张小花猫脸上的泪，“当初你走的时候，外公就知道小六长大了，要飞了，谁都不能阻挡。可是外公还是期望有一天，你还能再回来，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可是你一走再有没有音讯，这一次外公派良叔把你带回来，你心里还是怨外公的，对不对？”

“外公……”安澜哽咽，“小六永远不会怪外公的。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它已经是我的家了。可是，家人是一辈子的，而家却不是。我只是无法再继续在那个家里扮演原来的角色而已。”

老爷子沉默，安澜的苦他都知道，看着自己的孙女伤心他也不忍，可掌心掌背都是肉，在当初那样的情况之下，他只能选择默许她的离开，那是最好的选择。如今他把安澜找回来，也是想在自己走之前为他的小六再做一些，让她至少可以以后能尽量过得幸福。

“所以你已经不想再回到这个家了吗？”

安澜摇摇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只能说，我已经长大了，过去的事虽然想起来还是会伤心，可是我已经能坦然面对了。可是，从我离开的那刻起，我已经不能再把这里当作我的家了，我以为外公你明白的。”

叹了一口气，老爷子似乎也想起了当年的那些事，抚着安澜的动作忽然多了几分沉重，“小六，你长了，外公也放心了。人生的事总有一些是始料未及的，从你离开的那刻起，这里也没有了让你担心的事。”

安澜皱眉，心里隐隐约约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又不是那么的确定。

“我不明白……”

“傻丫头，你还是放不下啊。”

“外公从来都知道的，小六很傻，有些事明知道不该还是会傻傻得记一辈子的。即使走得再远，我想我也不会将他从我心里抹去的……”

“可外公却希望你能把他从你心里彻底抹去。如果你真的能忘记，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以后你就好好留在北京，就算外公真的走了，你也会好好的。”老爷子语带玄机，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都是为了安澜好，希望她能忘记过去。

可是有些事能说忘就忘的吗？如果忘记那么简单，她又何必四处去流浪，不给自己停下来的时间去回忆那些曾经让她撕心裂肺的往事。

“外公……”安澜心里更加的不确定，手心不自觉的握紧，脑海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蔓延，“他到底……怎么了？”

——————————————————————————————————————————————————————————————————————————————今天生日，期待晚上的庆祝。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