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那是你们这些人的事，我就是一名‘白’，没那实力。”（1 / 2）
“小家伙，端茶。”
“……”
“小家伙，换纸。”
“……”
“小家伙，把这送到一楼给前台的小姑娘。”
“……”
弘楚在内心演绎过不知多少遍后，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黑着一张脸看着正一脸殷切期盼看着自己的老爷子。
老爷子坐在桌案后，双手捧着一叠文书，那双眼角满是皱褶却丝毫不见黯淡的眼睛冲着他眨了好几下，无辜极了：
“哎呦你接过去呀，很重的！我这糟老头子快拿不动了，赶紧赶紧赶紧，接过去呀！”
“……”
弘楚到底还是接过了那一叠并不算重的文书，但他积攒多时的气势也随着这个动作泄了大半，算是功亏一篑了。
两人此刻正身处归云阁后厨正下方的地下室内——更准确的说，是位于归云阁地下酒窖暗室内的巨大书房里，一列列书架依次排列着，其中大多都是多年来修仙界一应大小事务的笔记与书籍，寻常书目倒是没怎么看到。
归云阁身为一个远近闻名的大型酒楼，地下室酒窖旁有个情报据点一样的书房也就罢了，夸张的点在于它的装潢设计居然还半点不落于楼上正经对外开放的包厢与房间，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极尽奢侈，被那雕刻地华丽无比的油灯一照，简直能晃花人的眼睛，半点都不符合“书房”原本该有的典雅清静之意，让人不得不怀疑要求这般设计的老板的品味。
不过……也许正因如此，门派里才任命他为这归云阁的负责人，毕竟修仙之后审美还能如此世俗的，着实找不出几个来。
而这名“老板”，自然就是眼前这名使唤了弘楚一早上杂活的王老爷子了。
弘楚刚接过那一叠文书，气势虽然没了，话还是要说的，他酝酿了一下，干脆直言问道：
“老爷子，你真的不是受什么人之托把我扣在这的吧？”
想起早些时候秦蕊雨说的那番话，弘楚也不是说不能理解，理解后顺便联想了一下，就很怀疑会不会是温浩诚看在伊修明面子上让这老人家以帮忙为借口留住自己。
——要不凭什么那么多人当中唯独就就抓了自己一人？明明还未化境的根本不止自己一个！
还说得煞有介事的，一副没有自己就不行的模样，看看自己现在手上都在忙什么？这些杂活哪里需要修仙者来做了？就不信老爷子在云开城这么多年连个心腹手下都没有！
“谁说的！瞎说！虽然我温师侄确实是负责你们巡逻队一应事务的，但是他还命令不了他师叔我！岂有此理！小娃娃，你是在质疑我的权威！”
王老爷子瞪圆了眼睛，气得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抖着嘴唇骂骂咧咧地反驳着，一副就要撞柱以示清白的模样。
“老爷子我腿脚不好，抓个人来打下手怎么啦！我温师侄敢有什么意见？敢有意见老夫骂死他！一点都不尊老，哼！”
弘楚被王老爷子“突突突”根本没停的话砸得有些晕，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其中巨大的信息量，心下一惊，虽然之前已有猜测，但真听老爷子说出来和猜测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首先，没想到在这云开城掌管归云阁的还真是当今掌门那一辈的老前辈。
……虽然一点儿都不像。
其次……这幅气急败坏的跳脚模样明显是在掩饰着什么吧？
最后，前辈，你真的没有说漏嘴吗？
短短两句话，弘楚想探究的都懂了，看着犹在那演戏的老爷子，他明智地选择了装傻，连连告罪说自己就是大胆猜测，绝无不尊重老前辈的意思。
说了许多好话好不容易把对方哄好，弘楚心下有些郁闷，为着温浩诚的多此一举。但是他也没法说什么，去抗议吗？他用什么身份什么立场？
既来之则安之，好歹自己也不算是袖手旁观，虽然不甘，他还是只能这般宽慰自己，转身正想带着那叠文书去找被指明的前台小姑娘，却立马被老人家叫住：
“唉！等等！”
弘楚身形一顿，好奇的转头看他。
王老爷子有些别扭地转头看着墙壁没看他，语气间还有些不甘愿：
“算了算了，我看你干这些活确实有些憋屈，把文书送了后回来帮我查找查找资料吧。”
“多谢前辈！”
弘楚笑了，好歹是有一份正经事情可做，而且，看这小老头一幅心知肚明被拆穿但就是拉不下脸来说开的表情也挺有趣的。
“滚滚滚！”
老爷子简直没眼看这年轻人一脸看起来倍儿淳朴的笑容，几乎是气急败坏的跳脚摆手让他快走。
真是相处融洽的老幼二人呢。
……
……
王老爷子丢了一叠资料在一旁的桌子上，要求弘楚查找需要活人献祭或者具有驱策活人能力的邪器，但凡沾边的都要记下来，以此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来。
“百年前正邪大战时，魔教的那些邪器可以说是千奇百怪无所不用其极，用活人当祭品都算是常见的了，我看不到一千也有八百的魔教妖人走的都是这样不入流的路子，他们就喜欢炼这样的邪器。你就努力把符合这两个条件的邪器名找出来，我看看有没有当年的漏网之鱼。”
“笑话，当年我好歹也是正邪大战的一把手，我什么没见过？”
——王老爷子如是说道。
弘楚感觉有些梦幻，眼前一切好像都不太真实，尤其是王老爷子口中说的话。
一把手？就面前这精力旺盛毫无心机感觉比小孩还要幼稚的小老头儿？
恕他想象不出来。
虽然心里犯着嘀咕，不过手头上的事他还是用心在做的。一本本满是尘埃显然是鲜有人问津的书册经过他手，最后都要堆成了山，翻得他眼都快要花了。
魔教中人看样子真的很爱好摧残生命，各式各样的武器，大多都有其阴邪之处。有那两点特征的真如王老爷子所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写得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打着换种方法折腾自己的算盘，而且还折腾地自己无话可说。
等好不容易将一张纸用兵器名写满拿到老爷子跟前，不到两秒就见他大笔一挥，看也不看得全部划去。
“……………………”
弘楚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少年今天不知第几次青筋暴起，正要询问，那厢边王老爷子倒是率先开口解释道：
“啊呀，这些我都记得很清楚，当初都被我掌门师兄给毁啦，继续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