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锻造师也需要为了解决这些隐患,东奔西走吗?”
“普通的武器,锻造起来可没这么多麻烦,就算有,我也都是指使委托人,或者欠下我人情债的家伙代为处理。”
“那为什么这次跟出来了?”
“因为我要看着你,省得你不明不白地死在哪个我不知道的角落里。”
“……能不能盼我点好?”
伯庚斯斜了他一眼,轻声:“我比谁都盼你好。”
阿尔杰闻言,目光微微闪动,没有接话。
此时,他们正顺着一条溪流走,是伯庚斯的砖石房外那一条。
锻造师学徒没有跟在身边。
这天的天气很好,祭祷节的阴云没有延续下来。天空晴朗,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比初春更茂盛了几分的杂草上,有露水折射着光,人经过那里时,就会被细细碎碎地震落,像是惊起了小群萤火虫。
“你知道位置?”伯庚斯问。
“现在还不知道,所以我们要先去戴纳的法师塔。”
“他已经回来了?”
“没有,但我有进入法师塔的权限。”
阿尔杰指向溪水中一条石头路:“从这里走,会近很多。”
这一段的溪流不算湍急,但也称不上平静。水流夹带着少许树枝草叶,冲撞到石块上,会溅起几朵水花。
溪水很清澈,可以一眼望到底,看到白沙上的卵石,水间还有几尾游鱼,悠游地摆动着鱼鳍,逆流,或者顺流,好像都没有给它们造成影响。
阿尔杰身手轻快,毫无心理负担地踏上去,回头见伯庚斯在溪水边迟疑,便朝他伸手,笑道:“别怕,这里水不深,而且,就算您不小心踩错,我也会接住您的。”
阳光洒在执行人的银发上,像一层流动的金子,立体的五官在斜照的阳光下,透出深刻的阴影。
“谁怕了。”伯庚斯嘴上说着,表情很不屑,手还是很诚实地握了上去。
水中的石块被水流冲刷多年,已经有些松动,站上去会有轻微的晃动。
“真是不牢靠,应该正正经经修座桥。”伯庚斯抱怨。
阿尔杰笑:“小地方,大家过得都没那么精致,委屈您了。”
伯庚斯轻哼一声,刚想说什么,脚边忽然蹿起一道黑影,带起的水花溅到他的衣袍下摆。
伯庚斯受到惊吓,绷着脸后退半步,恰好踩了个空。
紧咬牙关,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腰上一紧,天旋地转,预想中的落水却没有发生。
再睁眼时,看到的就是阿尔杰放大的脸,他被横抱在怀里。
“还是我抱您过去吧,千万不要乱动,否则我们两个人都会掉下去。”
阿尔杰说得轻轻松松。
伯庚斯被他抱在怀里,浑身僵硬,不要说乱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心跳得很快,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意外,还是因为近在咫尺的人。
那人说话的时候,胸腔细微的震动会隔着衣服传递过来,震得他脸上发烫。
从下往上地仰视,视线逆着阳光,有些晃眼,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依稀的轮廓,带着细小的绒毛,很温柔。
“您的手可以环住我的脖子,这样会轻松一点,不过也没几步路。”
阿尔杰则像是没有感受到任何压力,脚步轻快地从石块上依次踏过,还体贴地走远一段,远远地离开溪流。
执行人的手臂很有力,横抱着一名成年男性,都是稳稳当当。
“到了,现在把您放下来?”
伯庚斯怔怔看着他,一副完全没有决断能力的样子。
阿尔杰只好轻轻弯下腰,把他放下后,又稍微扶着一些。
“还好吗?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伯庚斯在地上站稳,头有些晕乎乎的。
他慢慢找回声音,带了点沙哑:“刚才的是什么?”
“一条鱼而已。”阿尔杰笑着看他:“您要是气不过,我替您把它抓过来煮了也行。”
伯庚斯慢吞吞地理了理衣服,仔细地抚平每一处褶皱,手还是有些僵,倒是又有了怼人的力气:“这话像是一个教士说的吗?”
阿尔杰摊手:“教团也没有禁止荤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