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2）

阿柳放下心来。

吃过中午，回屋歇晌，阿柳试着摸了摸五丫头的小脸，见她没躲，又得寸进尺地摸了摸她的小耳朵，问她：“上课有意思吗？”

五丫头点头。

有意思的！

其实之前郭先生也有讲过这首《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

应该是前年，她记得她当时蹲在学堂的北窗下，周遭就是初春若有若无的迷蒙细雨，不远处郭师娘栽种的一小片菜地在雨中青翠欲滴，只一遍她就喜欢上了这首诗，想着要是能一直一直这样就好了……

想到这里，五丫头倏然间有些恍惚，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

但今朝在庄妈妈的吟诵中，她又感觉到了一种特别的委婉、含蓄。

好像是这个意思，她也说不好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就是觉得心里酥酥的。

酥酥的？

阿柳趴在桌上无声地笑了起来，朝五丫头掂了个小口，见她没动，努了努嘴，又朝她勾了勾手指。

五丫头有一瞬的迟疑，不过还是慢吞吞地凑了过去，就听阿柳附耳道：“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我比你大些的辰光就在想，要是哪一天我喜欢上了哪个小哥哥，我一定要拿这句诗跟他表白。”

比我大些？

表白？

小哥哥？

五丫头一个都没有听懂，很想问问什么是表白，不过晓得这会儿不合适，朝她点了点头，就换了个话题，问她：“姐姐刚才念的又是什么诗？我没有听过。”

上半晌上课，庄妈妈教了她们一首《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之后，就没再教别的了，而是让她们每个人都念一首诗，题材都不拘，只要完完整整地念出来就好了。

她念的是她现在特别喜欢的一首诗，王摩诘的《渭城曲》，只是她嗓子还没完全好，念的不好听。

但轮到阿柳的辰光，她念了一首特别有意思的诗，而且又是她没有听过的。

叫什么别人骑马我骑驴，仔细思量我不如，待我回头看，还有挑脚汉……

“是吧！”阿柳挑了挑眉头：“我也觉得特别有意思，不过我就记得这么几句，你听个意思就完了。”

这是真话，事实上她就对第一句印象最深。

不过总得来说，这半天课上下来还是挺有意思的，不仅仅五丫头有收获，而且她还学会了依字行腔，通过声调来走旋律。

声调往上的，就往上唱；声调往下的，就往下唱；声调平的，就平着唱；声调拐的，就拐着唱。

别说，还挺好听的。

问五丫头：“是这样唱吗？”

“是！”五丫头点头。

看着小声吟诵着“草色遥看近却无”的阿柳，不晓得为什么，反正就是特别的高兴，也越发期待起下半晌的课来。

只没想到下半晌的课是要站着听的。

五丫头自是不要紧，却担心阿柳站不住，偷偷摸摸看了她一眼，就被严谨端肃的孙婆婆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