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人揉碎的碎花裙与童年（1 / 2）

Chapter 5

2000年盛夏，C市。

暑假的到来，让辰纪海终于被辰信放出来加入H大家属院熊孩子行列。一群朋友在夏日午后嬉笑欢乐。伴夕阳余晖，应辰信的呼唤疯跑回家。风扇吹出的凉风比不过手里冰棍的凉爽，厨房里的切菜声夹杂辰信的关心语句，闷好的米饭透出糯糯的香味。

最爱西瓜味冰棍的12岁的辰纪海，正展望自己称霸H大家属院熊孩子队伍的蓝图，门铃打断辰纪海的雄心壮志。

辰纪海跑到门口，站在辰信身边，一位戴眼镜，穿白衬衣的叔叔端一碗樱桃，站在门外彬彬有礼地微笑和辰信寒暄。两人聊的都是学校长学校短的事。

男人身边有个黑发齐肩，皮肤白皙的穿白底碎花裙小女孩，个头到身边男人的腰身处。半个身体藏在大人身后，对辰纪海露出一双大眼睛。

女孩的手被紧紧地攥着，白皙的小手被勒出红印。

纵横熊孩子大队几年的辰纪海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扯开嘴角对女孩露出笑，露出西瓜冰棍的红色沾染的牙齿。这让本就表现怯懦的女孩更在男人身后一个激灵。

不过辰纪海的自尊心没有受到影响，因为他明显对男人手里的樱桃更感兴趣。紧盯男人修长的手里的碗。

短暂的寒暄后，辰纪海接过男人手里的樱桃，还没高兴太久，又眼巴巴不舍地目送辰信回赠的半碗糟肉。

女孩看了眼辰纪海，被男人牵走迈进对门。辰纪海还心念着肉，转身回家时，却瞧见女孩脱掉袜子露出的脚踝的青紫。

辰纪海单纯地想这个女孩看起来文静，其实也和他一样天天疯跑受伤。

把碗放在门口的鞋柜上，正准备关自家大门时，辰纪海看见对门却还没关门。

三四米外的女孩背对门弯腰拿出自己的小拖鞋，露出的右肩膀有两个半月型弧口相对的猩红伤口，每个小块伤口并不连续，有细小缝隙。因为皮肤白皙，伤口显得无比突兀。

辰纪海从没见过这样的伤口，还没想通什么。刚才的男人再次出现在门口，对辰纪海露出一个和刚才对辰信的完全不同的笑。

冰冷而又危险，像极下午六点半动画里的反派。

男人蹲下抱起女孩，女孩像没有活力的洋娃娃，也不反抗，头搭在男人的肩膀。男人低下头在女孩肩膀上的伤口处轻轻一吻。

只是这个过程，男人的眼透过镜片一直盯着辰纪海。

男人站起身，对辰纪海迈出一步，辰纪海用力地甩上门。门声刚落，对门也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

原来是为了关门。

辰纪海在那天晚上做了噩梦，在梦里他披荆斩棘，越过困难，只想拉走满身月牙伤痕的女孩，但总在快碰到女孩时被一团高大的黑影拉走女孩。梦里的无力感让辰纪海甚至讨厌自己。

在后来的一年间，辰纪海尽量绕对门家走，倒也没面对面见过几次。

不到一年，对门的新邻居在楼下被警察带走，再也没有回来。

家属院的大妈奶奶们说这个男人杀了妻子，带女儿在这里生活。也有人说是虐待自己的女儿，被举报带走。还有人传言男人是因为教学出重大事故死了学生。

众说纷纭，但也在一段时间内很快消失。

盛夏消逝，女孩的伤烙印却像永不消磨的火热烙印在少年辰纪海心上。

辰纪海一度对这事陷入自责，总在假设自己勇敢面对一些，或许女孩就可以早点解脱。

因为后来辰纪海才知道，女孩脚上肿起的青紫是钝器敲打的痕迹，肩膀上的半月型伤口倒不像工具弄伤的。

更像成年人的牙印。

现在，H大学生公寓。

夕阳倾覆，篮球场不远处有两个李南的手下背枪聊天。

辰纪海分发完最后一个面包，摸摸自己的衬衣领。趁大家都在吃饭闲谈，辰纪海快步离开篮球场。

贴墙角绕过与篮球场相邻的宿舍楼，在绿化带的遮掩下，辰纪海通过两个带枪巡视的李南手下。为防止昨晚的事再次发生，李南加强大门与后墙部分的巡逻，唐老板都被李南叫去商讨安全问题。

这让园区内的巡逻强度降低不少。

李南的休息处位于园区中部偏后，具体在一栋宿舍楼的宿管休息处。

辰纪海的风衣兜里装有从便利店顺出来的一把美工刀——这是目前能在园区里找到最锋利的物品。不仅如此，辰纪海在衬衣衣领贴了片刀片，既做另外准备，也为防止对群众产生影响而自杀。

辰纪海确认宿舍楼附近没有敌情后，越过大门从窗户轻巧地翻进房间。

房内有一套桌椅靠窗，旁边有拉起窗帘的昏暗隔间。由于角度问题看不清隔间内情况。辰纪海摸过风衣外兜，伏低身体无声靠近，随即背贴墙，微微探头看向隔间内的情况。

窗帘间透过的一抹光下，无数灰尘飞舞，垃圾零散地分布在地面上。

正对窗户的床上躺着一个背对辰纪海的视线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