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引来的丧尸（1 / 2）

Chapter 3

时节已入秋，作为一天最冷的时候，夜晚凌晨三点的寒意止不住地往骨子里钻。本应是万物俱寂的时刻，H大学生公寓门口聚集几个衣衫破烂的人，无一不是行动僵直，露出的皮肤毫无血色布满灰斑，甚至还有几处生疮流脓，脚步蹒跚地走向学生公寓，但却被门口堆积的金属物拦截，他们用手扒着障碍物，从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被金属堆积起的障碍物上，一个戴帽子的人从塑料袋内向下倒着一块块的东西，更是引起门口几个人莫大的疯狂。他们不怕踩踏地寻找，相互不要命一般地抢夺。

站在高处的人看见这情景，又从一边拿起塑料瓶，顺着围栏向下缓缓地倒着液体。

液体猩红可怖，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明显的印记。门下的人争抢着触碰。像极了沾染毒瘾又许久未吸的人接触到精纯的毒品。从嗓子里发出的都是兴奋的嘶鸣。

彷佛那个人给的是他们渴望直至基因的东西，是生命流动的维持物。

学生公寓园区食堂内。

辰纪海无比清醒。

他躺在食堂座椅临时搭建的简易床上，心绪不宁。看向侧躺在不远处的向乘风。

向乘风身上盖薄被，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在静谧的环境内，略微急促的呼吸显得格外明显。

而辰纪海脑内全是向乘风。

末日来临前，出于安定的考虑，国家在枪支管理方面十分严格，遵纪守法的普通民众几乎没有接触枪支的机会。向乘风作为一个学生，面对枪口毫不畏惧，下意识不是躲闪而是夺枪反杀，不难想象是在怎样的环境条件下练就的反应。

白天凶狠的样子让以危险而生的辰纪海感到警惕，晚上转而和颜悦色寻求合作的向乘风又满是疑点。且不说向乘风对辰纪海的了解远超一个陌生人，他甚至一点也不在意辰纪海对自己表明的怀疑与深度不信任。只要辰纪海可以协助他达成目的，一切都可以接受。

再说白天刷足存在感的唐老板和向乘风，当时看起来恨对方入骨，一到鸟兽聚散无人关注的状态下，两人的举手投足之间明显散发出说不出的和谐感。

不能称得上是亲密，但也是心照不宣，默契十足。

辰纪海对此倒无疑问，两人白天的几招来往是故意演给外人看的，生怕别人知道他们的合作关系。看来两人的确是达成共识在一起准备实施计划。

只是这个合作到底是在入侵者来之后的临时起意。还是早早预谋，只差爆发后请君入瓮。

辰纪海内心偏向后者，推断两人是末日来临前就已经相互达成共识。凭借于此，向乘风在辰纪海心里已经被打上了和毒贩一样的危险程度。

但向乘风也确实有恃无恐得理直气壮。

辰纪海别无选择。

以他一个人之力想要逆转眼下的局势，没有更好的选择。现在既有向乘风这样有能力有想法的帮手，又有唐老板这样的内应，大好的条件确实难以让辰纪海不心动。

辰纪海只得与他们约法三章，即不伤害平民，三人一起行动不得隐瞒以及事成后分道扬镳。唐老板对此表示毫不在意，向乘风却颇有微词。

向乘风竟然想与辰纪海一起离开，无论路途险恶，要一同前往污水处理厂的避难所。

关于毫无根据的疫苗，辰纪海没放在心上，也不完全不相信，只是觉得又是向乘风扮猪吃老虎的其中一个把戏。

无论如何，他应该去最需要他的地方。向乘风无疑不应该和他走。

不过这也是日后要面对的问题。也有可能在这之前三个人行动暴露，没被丧尸分食，反而被同为人类的同胞残忍杀害。

辰纪海收回心绪，调整成一个舒适的姿势，准备入睡。

向乘风却像是溺水濒死的人获得空气一般，猛吸一口气，扑楞着坐了起来。辰纪海被这动静扰的皱起眉头，看向向乘风，表情透露不满。

向乘风的冷汗浸湿了身上的T恤，低下头还在大口喘气，身体隐约有些颤抖，额前的头发遮住眼。夜色浓重，看不清情绪。向乘风狼狈的样子让本想骂他安分点儿的辰纪海有点开不了口，转而生硬地问：“做噩梦了？”

向乘风几个深呼吸，脸色还是不太好看，抬头面对辰纪海：“梦到过去的事了，有点心悸。”

辰纪海点点头，挪开视线，平躺着看向食堂的天花板，心想再臭屁也还只是个小孩。作为一个钢铁直男，辰纪海没什么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若有若无地说：“别怕，只要不违法乱纪，是个共和国的好公民，哥保护你。”

向乘风听见这话弯起眼，说：“辰少尉保护我能别有那么多前提吗？”

辰纪海哼了一声，回道：“别胡撒娇，我也就是随便敷衍一下你。赶紧睡觉。”

略带浮躁爱敷衍人的辰纪海拿过搭在一边的风衣，抛给向乘风说：“秋天还盖夏凉被，不梦到乱七八糟的才怪。”

被敷衍的向乘风笑意加深，展开向乘风的风衣，盖在身上重新躺下去，只有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看着辰纪海。

辰纪海看向乘风没了动静，也没继续耗下去，不一会便呼吸绵长平稳。

向乘风浑身酸痛，手指的疼又有重新袭来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