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回屋洗漱了到书房来。”楚凌将带着牙印的手收回袖中，下马车前，舒缓的神色再次紧绷，沉声交代着。

栾熙元回过神来，顶着通红的眼睛，也不敢接话。由丫头宝笙搀扶着下了马车。

再回到勤心楼，里边的一草一木，都贴合了记忆中的样子。宝琴和宝映几个丫鬟，早已将她的行李规制好了，仿佛她这大半年，从未离开过。

重新净了面梳了妆。

栾熙元换上京都城里最时兴的衣裙，望着铜镜里越见娇俏的身影，反倒没了朝气。烦躁的伸手要去解衣带子。

“小姐，殿下见着您肯定会惊艳的。”说话的宝笙，没跟栾熙元去苏州府，自然也不知道她和楚凌之间发生的事。原想着说些宽主子心的话，哪知这一说，栾熙元更提不起劲了。

“穿什么都一样。变丑变胖还是变瘦变美，在他眼里都一样。”有气无力的回了句。

栾熙元只觉得，这辈子的倒霉事儿都在今日叫她遇上了。

一番伤感，换回了在苏州府常穿的衣裳。

料子自然没有京都城的好，胜在舒适雅致，只在衣袖上绣了两丛翠竹，衬的小姑娘肤白若雪。

刚出勤心楼，就见寇准持剑站在一旁。

栾熙元面对这位一路护送她从苏州府回到京都的护卫，黯然的脸上，总算有了些笑意。“寇准。怎么没去五哥那儿？”

“殿下命寇准保护小姐安全。”寇准说着，跟上了宝琴的脚步。

说什么保护。

分明是监视。

怕她再去找柳如眉麻烦呢。

栾熙元闷闷不乐，对楚凌的不满又多了一份，只恨方才在马车里，没将他咬下一块肉来。

到了惟愿斋外，栾熙元又被高永成给拦住了。

她不在府中这半年，楚凌身边添了这么一位颇受重用的宫人。

“栾小姐，殿下正在休息，稍等片刻。”高永成捧着拂尘，一双手藏在袖子中，言语傲慢。

栾熙元哪里受过这种气。

她自小被楚凌带回府中，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比照着王府小姐来的。

楚凌又洁身自好，这府中的主子除了他就是她了。

哪知道不过半年光景，如今就是见个面，也需重重禀告。

再说，还是楚大爷叫她过来的。

“高公公，烦请您跑一趟。是殿下让小姐过来的。”先回府的宝琴，大约将府上的情况摸了个清楚。

轻轻扯了下栾熙元的衣袖，将一包装着金叶子的香囊袋塞到高永成手中。

高永成掂量着袋子的重量，末了，才换了副笑脸。“小姐稍等。”

备受挫折的栾熙元，如此又积了一肚子气，正要责备宝琴，瞥见高永成去而复返的身影，才堪堪略过这茬。

因着心中有火，推开书房门的动作，实在算不得轻柔。

倒是里边一切摆放如旧，就连楚凌身上常有的那股子墨汁味，也与从前并无二致。

以至于，她深呼吸后，烦躁的性子反倒被安抚了。

楚凌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拿了本书在看。

想来是听到刚才外边的动静了，也没计较她毛躁的动作。

只抬头瞥了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衣裙时顿了下，很快又收回视线。

栾熙元鼓着腮帮子生闷气，楚凌又一副不急着说话的样。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翻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