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冯铿不记得聂非,但在聂非的记忆里,他一直都是个闪闪发光的神经病。
第一次见到冯铿,聂非对这个比他大几岁的哥哥挺无语的,可渐渐的,越来越上心,有空没空去偷看人家。
从小聂非就是典型的爹不疼,娘不爱的留守儿童,他爸在他刚上小学时,出车祸瘫痪,整个人变得颓废暴躁。
家里从此断了经济来源,他妈妈只能跟着北上广深的大部队去打工,贴补家用。
自己的女人独身在外,聂非爸爸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总觉得聂非妈妈会跟人跑了,他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没两年聂非妈妈便不再寄生活费回家,家里也联系不上她,久居大城市的女人,被花花世界所吸引,想要摆脱身后的累赘,情有可原,聂非从来没怪过他妈妈。
老婆跟人跑了的聂非爸爸,还落得一身残疾,精神面貌更加颓唐,除了爱发脾气外,就是怨天尤人地坐在家门口。
那时候聂非家就两项不高的收入,一是政府的最低保障金,以及奶奶靠着编织手艺,换来的一些工钱。
那是一个阴气沉沉的下午,一下课聂非跑得飞快,兜里揣着卖簸箕的钱。
老师知道聂非家里困难,特意照顾他家的生意,十几块钱不算多,还是够让聂非小心翼翼的。
但刚跑出学校门口,就被初中部的小混混拦下来。
“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说罢,带头的小混混推了聂非一把,聂非被推得一个趔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聂非这种性格,大概是普天之下的小混混都讨厌的类型,恃强凌弱的人,不都喜欢又软弱又知道求饶的欺负的对象。
可聂非像是个石头,每次挨揍都硬抗,不会哭也不会开口,第二天顶着个鼻青脸肿的脑袋来上课,老师问他他也不知道告状。
牛一样倔得脾气,最招人讨厌。
平时拳打脚踢的他都习惯了,可今天身上带着钱,不早点跑怕被小混混发现,到时候打也挨了,钱也没了,人财两空,划不来。
“哑巴啦!说话!”小混混都这样,光说话还不行,还得动手,这样才显得他们够社会,伸手一巴掌糊在聂非后脑勺上,“跟你说话,你看地上,让你地上呢?你他妈的看着我!”
聂非手臂缩进衣袖里,都已经六月份了,他还穿着春季的长衫,面前有四个人,他琢磨半天也想不到好的逃跑方法。
好死不死有个人跟他一个班的,靠在混混头耳边嘀嘀咕咕道,“他今天身上有钱,我们班主任找他家买东西了!”
聂非深知今天是躲不过了,挨打没什么,主要是还是钱,反正他藏得深,说什么都不给。
“拿出来。”小混混按住聂非的额头,逼他跟自己对视,企图用凶神恶煞的样子,让聂非就范。
可惜聂非是挨了刀的肥猪,不怕开水烫。
看就看谁怕谁,钱反正是没有的。
没有达到预期中的效果,小混混的觉得很没有面子,一拳打在聂非的颧骨上,聂非疼的弯下腰,他趁机将聂非的书包夺了下来。
书本哗啦啦的被倒到地上,散落一地的本子铅笔,就是没有钱。
“在哪?你说不说!”小混混将手上的书包一扔,气急败坏地又要动手。
自己不说话,对方好像拿自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聂非心里暗暗庆幸,赶紧打,打了让他早点回家。
“你们干什么啊!”拳头没有落下来,倒是听到陌生男性的声音。
几人闻声都转过去头,一个少年逆着夕阳,跨坐在自行车上,下巴微微扬起,两腮在隐隐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