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姜颜没料到牧江会这个时候过来,听了他别有深意的话一时不知道接还是不接,索性没出声。
牧淮安跟楚莺儿望了眼牧江,这常日里只在榻上躺着的人站起来不怒自威,颇有牧老将军的风范。这么看来,那冲喜还真给冲到点上了。碍事得很。
天凉风寒,牧江缓步走到姜颜边上,手一伸把人往胸前带了带。
“要什么外衣,我怀里比什么裘都暖和。”
姜颜后背贴着他胸膛,面上不可自控地红了红,就地转了半个圈,往里一窝,轻声说他:
“作戏的又来了,满嘴漂亮话。”
牧江不可置否,抬手抚上她后背,回:
“没你漂亮。”
“……”
这厮以前的那位心上人一定成天浸在蜜里,一嘴的好听话说出来实在熟溜得很。
牧淮安跟楚莺儿在那头站着,一个满眼阴冷,一个脸色沉沉满心不悦。
本以为论男人她是不会输的,定然强姜颜一个头,现在倒好,事事都比不过这狐媚女子了。
自己那同床共枕的夫君都快要给她迷了去!
不远地方四叶把这统统看进了眼里,能用上的人,留个心总是好的。
牧江没给牧淮安跟楚莺儿什么好脸看,把姜颜带回了屋里。
他开门见山,握住她手腕往上一拽,垂眼盯着那两道小疤问:
“怎么弄的?”
姜颜看他一眼,文不对题道:
“将军,你变脸的本事真是跟话本子里的那些妖怪一样吓人。”
……
牧妖怪有些气,又觉得她好笑,隔了一世再回来,这张干净无邪的脸搁在眼前就像个梦。
那种睡一辈子不醒也觉得值当的梦。
“怎么会。”他把姜颜准备缩回去的手又捏紧几分,“我比他们还要吓人些。”
姜颜看躲不掉,随口胡诌道:“前些时候带胡豆转悠,摸花摸草被划着了,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不就是个你拿来气弟弟弟媳时才有点用的空头夫人吗,还紧张上了?”
她边说边拿拇指指甲磨着食指指腹,牧江一眼见了就知道她在讲假话,犹豫许久还是没拆穿,配合着接了这一茬,收回那些心绪满不在意:
“随口问问而已。”
既然不想说真话,那他也就不逼着她说了。
知道姜颜的血能救自己命后倒是多了条路,虽然不大好走,但到底也走得通。
姜颜则在那头又暗暗骂了一句。
怪人。
几日之后皇宫内设宴,请了些诸侯王储。
有身份的,有地位的,都一块儿去了宫里。
牧家自然也在列,牧老将军至今守在边疆,牧少将军救过皇帝,没有不请的道理。
姜颜是跟牧江一起去的,两人坐着马车一晃一晃跑进了宫,这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这一世姜颜是不知道也没感觉的。
她以前被养在深闺,皇宫的盛宴并没来过,毕竟一身软骨,万一碰见个不该碰见的,一个不凑巧还得挂人身上,太不像样子。
“话本子里说这儿的女人都厉害得很,你说真的假的?”
“真的。”
“你这笃定样子,说得好像你见过一样。”
牧江轻轻看了她一眼,眼里装的东西却很重。
他怎么没见过,那天之骄子天下独尊的龙椅他也是坐过的,后宫佳丽三千人,个个都踩着心计心眼和前人的背往上爬,厉害得很,厉害得他一个都放不进眼睛。
弱水三千,他一瓢没取。
夜里盛宴将至,牧江跟姜颜没往人堆里去,寻了个偏静的地休息。
两人并肩而坐,没人说话,静得很。
一位生得清秀的女子从他们跟前而过,顿了顿,她有些刻意地叫了一声。
“姜颜,你还记得我吗?”
姜颜闻声抬眸,那清秀女子着了件桃丝锦衣,样貌不差,但在这万花朝圣的场面里排下来不过平平。
她那话是同姜颜说的,眼睛却看着牧江。
牧江听见姜颜那名字跟着瞥了一眼,这人他记不大清,但隐约有点印象,似乎是对他有那么些意思的。
两人视线一对,一旁的姜颜毫不犹豫给了三个字。
“不记得。”
她虽然对情情爱爱了解不多,但好歹是个女子,那直觉还是准的。
牧江病归病,长得却讨姑娘喜欢,而且皇上又偏着他们牧家,想攀上去讨个名分的不在少数。
那女子碰一鼻子灰,却还在那待着,并不急着走,她露些笑意报了名字,柔柔道:
“我父亲跟姜丞相是交好,颜儿,儿时我们还经常一块儿玩,妹妹当真不记得了?”
“骗你我也得不了几分好,怎么,你现在也要同我一块儿么?”
小时候一块儿玩,大了一块儿给人做老婆。
那人垂着眼,看起来十分和气,“不过是聊一聊,叙叙旧。”
边上牧江瞅着她们这场戏,饶有兴致,一个小太监跑过来轻声在他耳边传了个话,说是皇帝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