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想(1 / 2)
小白教官计上心头,带头鼓掌道:“让我们欢迎连长给我们来一个,预备,起——”
大家再度整齐的起哄道:“连长,来一个!连长,来一个!”
然而小白教官并没有意识到连长的脸皮厚比猪皮,只见连长悠然起身,充满自信道:“那我就给大家来一个吧。”
底下的猴儿们开始欢呼。
连长大言不惭道:“那我就唱一个《在那遥远的地方》吧。”
猴儿们继续欢呼。
连长开腔:“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了她的帐房~~~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
猴儿们只觉得魔音贯耳,一个个都开始后悔跟着起哄。
从未听过连长开腔的小白教官也后悔了,自己不该瞎起哄的。到头来,受折磨地不止他一个,还连累了同学们。
连长却依然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中,声嘶力竭:“她那粉红的笑脸~~~好像红太阳~~~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就连长这歌声,要是拿去求偶,只怕人家姑娘不仅不会答应还会掉头就跑以为遇见了变态。
如果他待在人家姑娘楼底下拿个吉他唱情歌,只怕姑娘会直接一盆冷水浇下来,透心凉,心飞扬。
然后再被楼上的大爷大妈们轰走,鸡毛掸子扫帚拖把什么的齐上阵,轰走这个噪音源。
连长还没唱完,忍无可忍的小白教官就大声咳嗽两声,强行打断了连长的个人live.
小白教官强行换人上阵:“第一排第三个,你上来给大家唱首歌。”
无辜被点名的第一排第三个,肩负着同学们不再被连长的魔音贯耳的重任,无助地站起来。
小白教官眼含期待:“来一个吧。”
一排三个鼓起勇气:“那,那我来一个《简单爱》吧。”
虽然这个军训的火热起哄氛围和《简单爱》这种浪漫小甜歌不太搭配,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阻止连长继续唱下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排三个开始小声地唱:“说不上为什么,我变得很主动,若爱上一个人……”
小白教官为了防止教官卷土重来,也跟着带头唱起来,渐渐的,大家都跟着哼了起来:“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我想带你骑单车,我想和你看棒球……”
夜晚的风很凉,星星很亮。
学校里面一排排的树随着风轻轻摇晃着,像是在婆娑细语。八九月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桂花开了,有暗香飘来,隐隐约约的。
任溪并没有跟着唱歌,他对这种集体活动不感兴趣,他在发呆。
也不知道这会儿他的脑子里是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还是尼采、马克思,或者福柯。
邹和也没有跟着唱歌,不是因为他不喜欢,也不是因为他和任溪似的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深奥艰涩的哲学,而是因为,他在偷偷地看任溪。
任溪的眼睛真亮啊,就像是从天上掉落凡间的星星一样。上帝在造人的时候果然是偏心的吧,有的人的眼睛就像是用星星做的,而有的人的眼睛就像是用池塘里的淤泥随便糊的。
他虽然看上去冷淡,但却是个很温柔的人啊。这几天看我不方便,处处照顾我,照顾完也不说什么,还是淡淡的。
我想带你骑单车,我想和你看棒球。我想跟你一起上课,我想和你一起吃好吃的东西,我想和你一起停下来摸校园里的野猫,我想在秋天的时候跟你踏在落叶上……
我想……
我想我是不是……想爱你?真的吗?可以吗?
这种感觉就是心动吗?
小柯基对着任溪的方向,忍不住也发起呆来。
什么叫打脸?这就叫打脸。
不到一个小时之前邹和还信誓旦旦地和胖子杨说自己真的不喜欢任溪,只是有点儿好感而已。几十分钟过去,他已经在思考什么是爱情。
杜拉斯说:“这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这种故事每天都会发生,成千上万,层出不穷。”
杜拉斯还说:“爱之于我,不是一饭一蔬,不是肌肤之亲,是平凡生活中的英雄梦想,是一种不老不死的欲望。”
可是邹和不懂。
自从意识到自己的性向之后,他一直都对“爱情”这个字眼小心翼翼、躲躲藏藏,仿佛是什么不可见人的隐秘羞耻,既不愿意去想这件事情,更不愿意去实践这件事情。
他是封闭的,回避的。
爱之于他,是一桩只能被藏在阴暗之处的罪恶,不得见天日。
故事说出来,无非就是那些套路流程,平淡无奇,层出不穷。可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都是唯一的切肤之痛。
爱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简单的是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