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别(1 / 2)
“敛姑娘,你睡了吗?”
明灯敲了几下门,小声问道。
二人在入鹤山学武,虽然同门却没被分住在同处,这曾一度让明灯郁闷了好久。那段时间每晚明灯都来敲清敛的门,悄咪咪的问一句敛姑娘你睡了吗。
清敛是不在意一起睡的,只是怕师父会来责罚二人,便好说歹说地夜夜将明灯劝了回去。
算算日子,在入鹤山学武也有七年了。
清敛起身为明灯开门。
明灯从家中跟清敛来入鹤山学武,有时清敛被罚她也跟着受罚,清敛从不把明灯当做丫鬟使,自己用什么明灯就用什么,虽说可能会被旁人说闲话,但清敛还是照旧跟明灯平起平坐。
在清敛眼中,明灯是母亲的另一个孩子。
清敛问道:“明灯?有什么事吗?”
明灯走进屋内,顺手把门带上。
明灯道:“敛姑娘,刚刚我在泉边练剑的时候,师父过来跟我说,家里来信了。”
清敛在桌边坐下,将茶水放在火炉上加热。正值四月初旬,天气尚还阴冷,清敛自小便畏寒怕热,害得家中人冬天怕她冷着夏天怕她热着,一个两个把她捧上了天。
“嗯。怎么说的?”
“敛姑娘……”明灯明显有点迟疑,一副想说不敢说的样子。
清敛笑着道:“怎么了这是,不就是来封信吗,有什么不好说的。”
清敛是个美人,美人本就好看,笑起来更是绝世无双。可惜了这刹那间绽放的笑颜,被明灯的一席话打散的干干净净。
“家中来信说,奶奶快不行了,让敛姑娘赶快回去……”明灯声音越说越小,清敛的脸色越听越差。
清敛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颤抖的开口:“明灯,什么意思?”
“父亲来信说奶奶不久于人世,想在走之前见见敛姑娘,还有一封奶奶写的信,师父也给了我,敛姑娘,你冷静下来……”明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上面的娟秀的字体写的有点颤颤巍巍,但清敛还是认了出来。
这是奶奶的字。
“明灯,快收拾东西,我们得回去。” 清敛手忙脚乱的想去打包行李,却不小心把放在火炉上的茶壶打翻了过去,水撒了一地。清敛弯腰想扶起水壶,却被滚烫的茶壶烫的一个激灵。明灯听见声音回头一看,自家敛姑娘正抱着手呼呼吹气,白皙的手上有一道明显的红印。
“敛姑娘不要慌了手脚,去坐吧,我替你收拾。”明灯将清敛推着坐在床边,不让她收拾东西。
“明灯,怎么办啊。”清敛的声音透出无助,语气微微的颤抖。
奶奶是清敛心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如今的一封信让清敛心里空落落的。清敛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每一次呼吸间信上的字都会在脑海中浮现,怎么挥都挥不去。
明灯动作利落的收拾行李,沉默了一会说:“人的寿命很短,最长不过百年。终是要归于黄土的,奶奶没有受多大苦,便是上天对她一生积德行善最好的报答。敛姑娘想开一点,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清敛也是明白这个道理,这些年在山中学武,师父常挂在嘴边的就是生死有命。生死有命,这话说的是轻巧,可真正到了自己身上,哪能把生死看的那么轻。
清敛低头不说话,记忆中奶奶一直都是宠她惯他,什么事都顺着她。虽说自己不会惹事生非,但跟同龄的孩子比一下,奶奶对自已着实太好了。
明灯迅速的收拾好行李,拉着沉浸在回忆中的清敛往外走。清敛虽说是清家的小姐,但一遇到关于家人的事便没了主见,需要明灯替清敛去决定。她不是清家的人,自然没有那么多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