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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佩奇简短回答：“是你从前第一次给我设置的形象。”

被他一说，我才想起来这张从联邦人口资料库融合提取的路人脸。

“你以前不是说不喜欢吗？”

埃里佩奇给人物形象换上社区人物的服装，点击了确认，然后说：“我只是不想你认不出我。”

“哦，其实还好，我记性还不错的。”我有些后知后觉，“你应该知道的，我没什么艺术细胞，捏的脸实在太丑了，只能从数据库里提取了。后来幸亏是你自己做的形象，现在这样很帅气。”

埃里佩奇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一进入虚拟社区，我就发现自己身处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

各式各样的奇装异服，东方西方各种朝代，还有鬼怪妖精的形象，人挤人。我动都不敢动，生怕挨到别人。活了这么久，我第一见到这种人山人海的场景，瞬间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埃里佩奇牵住我的手：“没关系的，默认登录就是这样，我帮你设置一下就好了。”

过了两秒，所有的人都瞬间消失了，街道的全景展现在我的面前。

一条像模像样古代街道，夜幕已经降临，白色的灯笼凭空悬挂，两旁是各色店铺，沿街有卖东西的小贩，熙熙攘攘热闹无比。只是这些人各个不是正常人，有吐着长舌头的、有七窍流血的、有眼眶空空的，若不是他们都笑容满面，喧闹交谈声时有传来，实在很阴森诡异。

埃里佩奇握紧我的手，把我往他身边拉近一些，解释道：“这是鬼市。买东西的话，可以以物易物，也可以用系统货币兑换，直接烧纸钱就行。”

我想了想自己之前挑选的形象，一身青衣的白面书生，文文弱弱的，想想就知道，在这一群凶得各有千秋的鬼里有多不合时宜。

埃里佩奇看出了我的不自在，看了看四周，然后带着我来到一个守在摊位前的长发飘飘的美丽女鬼面前。

“两位客人要买什么？”

那美艳女鬼开了口，脸上的神情千娇百媚，嗓音却沙哑粗犷，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

埃里佩奇表现得从容又平静，递过去两叠捆好的纸钱：“买两张画皮。”

说着他转过头问我：“你要什么样的？”

我摇摇头：“我不太了解，你来决定吧。”

埃里佩奇对我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对摊主说：“你看我像还情鬼吗？”

那女鬼一愣，看看我，又看看埃里佩奇，突然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声音也变得女子般娇俏：“那你身边这个呢？”

埃里佩奇答道：“凶神恶煞一点，让别人不敢靠近最好。”

没过多久，两张画皮就做好了。

埃里佩奇将纸钱递过去，女鬼指尖生出一簇火焰，引燃之后烧作了灰烬，然后矮身拜了拜：“多谢客人光顾了。”

画皮看上去很普通，一张简单的脸庞形状的皮纸。

埃里佩奇把其中一张展开，帮我盖在脸上，向我解释：“画皮鬼是官方设置的，想要在鬼节换装，都要去找她们，每个小地图都有一个，是工作人员扮的。”

画皮一接触到脸上的皮肤，就迅速软化，最后消失了，一点感觉也没有。

“黑身、朱发、绿眼，她给了你一个男罗刹的装扮，果然很凶。”埃里佩奇看完我的变装，很满意的样子。

他这样的描述，我虽然没办法想象出来，但也觉得这配色太丑了一点。我低头，想看看现在的样子，却发现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人影。

埃里佩奇笑出声：“要充值成为会员，才能看到自己的形象。或者要买道具，比如镜子，不然就看不到自己。”

我觉得不可理喻：“我花钱买的形象，不再花钱一次自己就看不到？”

他看着我，笑得眼睛都微微眯起来：“不然官方怎么让人充钱呢？”

我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奸商行为，只能干巴巴地说：“没人觉得这很过分吗？”

埃里佩奇笑着应声，对着我这副罗刹鬼的形象连连点头：“是。再过两天就是全息技术商用的会议，我一定写一份提案过去，让他们表决，只要通过了就马上整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