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相会(1 / 2)
其闲客还在热火朝天的谈论着刚刚的话题,蔡景堂已经重新收拾了行李,又找老板买了些干粮。他整理了一下思路,从现在所得的这些线索看来,与万人冢联系最紧的是保宁吴家。还得通过他们来得知有关万人冢的消息。只是自己风尘仆仆了一月确实没有办法再急着赶路,碧螺镇住民颇多,姜家人固然快,找到蔡景堂也还想要些时间,还是先去驿站整顿,再做打算。
蔡景堂依照着之前老板的指示,果然找到了这间客栈。旅店的屋子里空气潮湿,还有星星点点的霉味,但在水乡,这都算得上是优质舒适的环境了。
客房果不其然的很有空,蔡景堂挑了个三楼的房间准备住下,还未来得及上楼,他就听见玄关传来的一阵骚动——有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呵斥道:“去去去!这锦家客栈可不是该你来讨钱的地方……”一片混乱中还夹杂了他推搡辱骂声,另一个声音则像在乞求:“您行行好吧……”
蔡景堂于是转身回到玄关,声音渐近,他问了问周围的看客,发生什么事了,立马又闲人接话答到:“嗨!还能是什么事?不过是个镇里讨饭的老闲汉,你是外地人,可别上他的当,他出卖可怜相可是‘惯犯’得名的。”
蔡景堂听罢了没有再接话。只是从自己也不算充盈的荷包里摸了几个铜板,走近递给了那位老者。他也曾有过囊中羞涩的界地,所以最能明白这人的难处。只要有对方是真的需要帮助的玄机,他就宁愿上这个当。
老头拿了钱,连滚带爬的跑了,连代谢的话也没有一句,“你还真信。”旁人啧啧感叹了两句,门口也有人还咧咧的骂了一阵。过了好一会人群才散。
蔡景堂回了房间,终于放下了行李栽倒在床上,一个多月以来,这还是他第一回挨到床,接下来的半天,他一直蒙头大睡,直到自己半夜被饿醒。
蔡景堂推开窗,碧螺镇依水而建,长流的细水送来的凉风吹散了白天的暑气,他估摸了一下,该是子时以后了。他披了一件斗篷,把一柄长剑隐在斗篷下。他打算去楼下的酒馆,蔡景堂并不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只是深夜酒楼里也许还能探到些自己需要了解的情报。关于万人冢的事还是多多益善。
蔡景堂沿着客栈的那条街走了半响,一成不变的水流声夹杂着喝酒划拳的声音从正北方向传来,他正要加紧脚步却感到了一阵异常的风动。
蔡景堂顷刻感到眉骨一阵火辣,他的手下意识的摸剑,但来者身法极快,还没有来得及出剑防守,他就被对方飞起一脚踢中左肩,这下子他立刻失去平衡,顺着对方施力的方向倒下去,对方上前两步带下来他的兜帽,又抽刀卡住了他的脖子,刀刃贴的让蔡景堂几乎能感受到刀口的阵阵寒意。但预料之中的手起刀落血溅五步的场面并没有立刻出现。
蔡景堂有些疑惑,这人应该是姜家的同伙,大约是通过佩剑认出自己来了,此人分明是来去自己项上人头的,但自己现在已没法再反抗,煮熟的鸭子摆在眼前 怎么反而不动手?
不等他询问,对方操着比自己更加惊讶的语气道:“是你?”
蔡景堂虽然双目失明但还没有失去记忆,这个声音与早晨在碧螺镇渡口吃早茶时所听的如出一辙。现在同自己大打出手的正是为自己提供万人冢线索的那个男子。
蔡景堂最清楚姜家手段,此人大约是拿钱办事,利用江湖人士做事就可以把自家恶名撂的干干净净,显出一副名门清白,也好少舆论。三大名门其实个个都是如此,只是姜家最典型罢了。
“不动手吗”蔡景堂闭上眼睛,一副引颈受戮的样子,敌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破罐子破摔。他唯一不甘的大概是自己的计划还什么都没有完成。
“你和传闻里说的,很不一样。”对方收回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下一秒蔡景堂就听到了一声刀剑入鞘的剑鸣。他不打算杀掉自己。
“你现在不杀了我,姜家人不会放过你,他们的眼线见缝插针,就是身轻如燕如你也在劫难逃。”蔡景堂对他实话实说。
“大夫,我和你认识的那些拿人钱财替人卖命的狗不一样,我不是为了求金而来的。”
蔡景堂从地上捡回了自己的竹杖,拍了拍衣摆,慢吞吞的站起来:“既然不是为了发姜家的横财,能否告诉我,你为什么想索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