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玉陨(1 / 2)
“慢着!”我一把将他甩开,“鲸卿兄,你这是哪般意味?”
秦钟脸红透,滴血一般,吭吭哧哧抬起头来,俩眼没定点,又不敢看我,支支吾吾,“就是那个意思,玉公子——我——”
我算明白了,这么说,这个人真对我有想法,还是那层意思,没成想我这么抢手?本来上次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他就有那种意思,这种话听人亲口说出来还真有点心惊肉跳。虽说我对这等事了解得不少,但真的实打实做出来也还是个雏儿。
想着秦钟这般风流可爱,和宝玉有得一拼,这下又见他如此羞赧,不由伸出手去,朝他脸颊揉了一下,手感虽说不如宝玉那般滑腻,可也还是很柔软,恍惚间竟然有点情动。
“玉公子?”秦钟呆呆地看着我,双眼如水含情。
我吓了一跳,连忙把手缩回来,“啊,鲸卿兄,没事,没事,我先回去了。”转身便走,心里乱糟糟的。
忘了刚刚秦钟有没有在后面喊我,只觉得脑袋昏沉,回到屋里的时候紫鹃正在绣花,正是并蒂莲。
“公子,你回来了。”紫鹃把手中的针线放回筐里,起身去给我倒茶。
我接过茶刚要喝上一口,突然手上一抖,“嘶!”
“哎呦,我的爷,你今儿是怎么了?”紫鹃忙上来把茶杯接过来,把手绢递给我擦手。
“没事,你在绣什么?”我装着转移话头。
紫鹃聪慧,自然也不再问,“前儿个鸳鸯姐姐教我的,看,绣得怎么样?”
我拿着那团东西端详,“唉,我怕你公子我有生之年穿不上你绣的并蒂莲了。”
紫鹃娇嗔一声,“公子什么时候这般坏了?”
“说笑呢,绣得不错,再练练,说不定等我加冠那年就能穿上了。”我笑道。
“公子,你说咱们这几年一直在南京,老爷一个人在维扬该有多孤单啊?”紫鹃惯会关心人,她一个半路来的丫头,这会子怎么想起我父亲来?
“紫鹃,你还没见过我爹爹吧?”
“不曾见过,但这几年总听公子念叨,时不时又给老爷写信,什么时候公子回去的时候也带上我好不好?”紫鹃真是个好丫鬟。
见她这般忠诚,我点头应允,“紫鹃,你以后准会嫁给好夫君,这件事就全交给你公子我了!”
小丫鬟脸颊绯红,羞答答地说道:“紫鹃除了公子,谁都不愿跟的。”
“傻丫头,嫁人这事终归免不了的。”
“爷,咱们不说这事了,我去看看雪雁回来了没有,刚刚我让她去袭人姐姐那里借点绣线。”说着紫鹃转身出去了。
这丫头脾气倔着呢,我这辈子注定不会和女子有什么纠葛,这丫头善良,对主子又忠心,以后得给她找个好人家才能对得住她。
这时节,想来维扬也是柳色青青了,秦淮河畔的水草不日就能冒出头来,记得小时候,身子弱,想下个水还得被人背着。不知父亲见到我会如何,如今男儿身的我,不知他见了会不会被吓到?
铺开毛毡,纸张,拈起狼毫小笔,轻蘸笔墨,敛起广袖,奋笔疾书。
“父亲大人在上,儿子黛玉匍匐再拜!
自十岁离家,身性变换,未敢告知父上,每每念及,总坐卧难安。出生十载,原是闺阁女郎,没成想,一夕之间,女儿成男儿,实难以卦解,故未敢贸然告父,时至今日,儿亦难解其中之一二。
“犹记少时,一癞头和尚突至家中,令儿削发为尼,奈二老难舍,留儿在家带发休养,幸得照料,方成十岁良儿,感激涕零,纵身死难报万一。转眼,失怙离家,悲伤欲绝。未料,至金陵途中,大雨忽至,儿挣扎间,见那和尚显现,不知使何法术,儿摇身一变,女子竟化男身,初得知,惊恐难安。今思量来,依然梦中惊醒。
“原恐外祖母家惊扰,幸少时家中并未对外透露儿之身世,尤感贾夫子之恩,为儿在舅父面前周旋,今方安卧他乡。只日日念及父母,心多触动。
“信及至此,夜已三更,望父上大人莫牵挂,男儿女儿皆是林氏子孙,勿思量。三月清明,儿返维扬,再面禀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