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1 / 2)
“你看他,气宇轩昂有如朝霞升起,明净清新有如春柳初绿,开阔明朗有如高屋建瓴,目光炯炯有如岩下闪电,清风朗月有如森森松柏。攸宁所说的一切条件,他都符合!”
吃豆腐吃到身心皆愉悦的易军师,还不忘同邬笙歌解说,那白衣男子是怎般符合,君攸宁提出的条件的!
“嗯!”邬笙歌也不晓得,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只晕晕乎乎地点头。
“想不到,世间竟真有这样的男子!只是……”易景卿在欣赏赞叹的同时,却还保持了一份警惕。
“笙歌!”忽然松开了手,易景卿神情凝重地转到邬笙歌面前,径直用自己挺拔的身体,挡住了邬笙歌的视线。
在邬笙歌不悦地伸出手,预备推开他之前,他沉道:“我想了又想,这个人,不能劫!”
“理由?”
他神情是那般凝重,邬笙歌也只得跟着他恢复理智,一本正经地问道。
“这样的人,绝非池中物!”易景卿一字一句,沉声说道,“单他那一身衣衫,就绝不是寻常人穿得起的。还有那通身气度,也绝不是小地方能养得出的。劫了他,只怕是后患无穷!”
他每说一句话,邬笙歌的眉头,便皱紧一分。
他的意思,她都明白!
她也晓得,他的担忧,都是有道理的!
可是……
攸宁今年已经十七了,是真该寻个婆家了!
她瞧得出来,攸宁其实……不是故意和她作对的!
实是寨子里的、和周遭的那些个男子,攸宁真的瞧不上!
便是她,也清楚的明白,逸龙寨周遭的这些男子,的确没有一个,能配的上攸宁!
她的攸宁,自幼就聪慧异常,甚有见识。
而且,攸宁血脉高贵,若非当年的变故……
攸宁如今,该当是这大靖的长……
若是攸宁,还拥有着她本该有的那个身份。甭说是眼前这个不知身份的男子了,便是王公贵族,世家大族的公子,攸宁也都嫁得、配得!
“景卿,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攸宁她,就喜欢这样的。这好不容易,才瞧见了一个……我,我这个当娘的,又怎能……”邬笙歌纠结不已。
头痛地按着眉心,她喃喃道:“你让我想想,再想想!”
另一厢,被他们频繁念叨着的君攸宁,才刚刚从睡梦里醒过来。
“阿嚏!”她还没来得及将眼睛完全睁开,喷嚏就先打了出来。
胡乱揉一揉鼻子,抓一抓头发,她晕晕乎乎地坐起。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算计……阿嚏!阿嚏!阿嚏……”又是一连串的喷嚏袭来,将君攸宁还没出口的“我”字,给生生逼了回去。
练兵回来的君攸安,本是打算进来,把这个“大懒虫”给叫起来,让她活动活动。
结果,方走到帐门处,就听到了这一连串的喷嚏声。
他俊逸的脸,当即就是一黑,“呼啦”一声,便利落地掀开了帐帘。
疾步朝里面走去,君攸安忍不住数落道:“昨晚说了多少遍,‘水凉,别下水’,可你偏不听,如今病了,舒服了?”
“谁和你说,我是病了?分明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算计我!”
尽管鼻子里难受的很,但君攸宁还是奋力地,睁大了她那双尚在迷蒙状态的眼睛,试图从气势上……压过君攸安。
听到她这话,君攸安本就黑着的脸,更黑了几分。
他嫌弃地瞥了瞥,床榻上那只着中衣,顶着一个鸡窝头,眼角还挂着……一点眼屎的少女。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愿承认:这个脑子瞧起来不太正常,还毫无形象的人,就是他的孪生妹妹,和他一母同胞,还生了五分像!
“别在那里胡言乱语了!你赶紧的,先把衣服换好,然后起来洗漱。”君攸安意味深沉地将君攸宁,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这才皱眉说道,“我去让人,给你请大夫去!”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转身,大抵是赶着,去给她寻大夫。
“君攸安,你给我站住!”
哪知,君攸宁却像是被踩住了什么痛脚一般,瞬间暴起。
她一把掀开被子,赤脚冲下床去,狂奔几步,死死拽住君攸安:“我说了,我没病,不需要请大夫。你别,别多此一举啊!”
她语调很高,可却似是有……颤音!
寨子里,那些个老大夫们开的药,那可不是一般的苦啊!
她做婴孩时,因着身子弱,可是被灌了一碗又一碗。
每天心肝脾胃肾,似乎全都被浸在了苦汁里。
那滋味,她如今一想起来,就觉得胃在抽搐,浑身皆难受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