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不复相见(1 / 1)
可笑至极。
赵良致笑了,不知是笑当初,还是笑如今。
他打开玄字号的房门,这间向阳的屋子一向采光极好,现在却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明明一切摆设如初,但就是让人忆不起当时的一丝美好。
或许那并不能称作美好。
他仔细抚过窗子的每一寸,又转开了窗栓,猛地推开——一无所有。
没有那日两道宾客喧和,没有喜声奏乐,亦没有言笑晏晏的佳人在侧。窗外的街道消散一空,没有留下任何活物,只有几片碎叶子被风吹得满地摇晃。
窗纸多年风残日晒,早已脆弱不堪,一阵凌冽闪过,便张开了血盆大口,齿距的缺口带着一起震颤,像是听到了什么笑不可抑的笑话。
一道冷光堪堪擦过赵良致的肩头,深深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之上,附着一张泛黄的纸张。
赵良致伸手拔下那枚暗器,只见这暗器梅花作底,利爪为形,爪牙上密密麻麻的倒刺让人极为胆寒,上面似有血腥之气,锈迹斑斑,隐隐的有个小字凸现出来。
坤,造反被杀的彬王之名讳。
赵良致手一抖,又看到那纸张上的一句诗:
风月终为素,烟雨自成衣。
许是无力把控,纸张飘飘忽忽的落下,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心。
赵良致按捺住心中喜悦,略显阴森的杳杳烛光竟将他的脸衬的格外柔和。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便知道,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死去,她只是被他伤得狠了,消失一段时日骗他罢了…
可他又怎忍心伤害她呢。
当时世子与彬王之争已然将她卷入,那封密信早被世子的人截下,世子便想将她除去,他并没有顺从世子的意思,他甚至想将她藏起来,然后表明心意,两人过隐世桃源的生活…
是哪里出了差错?
罢了罢了,如今她即将回来了,即使她容貌不复当初,他也定如磐石一般,待她如珍如宝。
窗外一抹鲜红一闪而过,赵良致沉溺于往事并没有发现,房间内充满瘴气,雾霭沉沉,那抹红飘忽而来,从他的衣角蔓延,延伸到胸部,血色晕染着清凉薄透的衣料,开出一朵朵繁复艳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