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白月寒（1 / 2）

天还未亮，秦府的人就开始热闹准备，大大小小贺礼抬了许多，秦方和杨兰待在府里，说是和杨竹商讨过，觉得还是在家为好，于是只遣了秦元和穆斜阳前去，一旁跟随着叶浮白和小瑶。

秦元和小瑶坐马车，穆斜阳和叶浮白骑马而行。

穆斜阳：“叶浮白，你老实说，昨天是故意的吧？”

叶浮白轻笑一下，笑中含了说不出的情愫，“是。”

穆斜阳便不再说话。

又过了很久，穆斜阳看到小瑶偷偷掀了帘子看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那个，虽说你是狐狸，到底也化了人形，总归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

叶浮白对小瑶的眼神避而不见。

“斜阳兄，你该知道，死对头就是死对头，无论是动物也好人也好，本性是不会变的。”

一听这话，穆斜阳不好再劝，终究还是不能强来。

马车里面，秦元看着小瑶眼眶边的红肿还是未消，从袖口抖出一块湿帕子递去，小瑶接过极认真的擦了擦，转眼又成了委屈模样，“二公子，你说，喜欢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啊？”

秦元的余光瞟过旁边经过的人，意有所指道，“喜欢一个人，本就不该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谓百炼成钢饱经风霜，其实跟感情也差不多。我本不该说这些，但是你既然问了，我还是想多说一句，喜欢就是喜欢，若是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这份喜欢自然值得，值得的感情交付值得的人，那便是人生里最值得的事。”

小瑶如梦初醒，“就像你和斜阳哥哥一样么？”

秦元抬起头来唇边微笑，轻声说道，“我们和你们不一样。”

小瑶奋力摇头，“不是的二公子，我知道你的那种喜欢，每次一提到斜阳哥哥你都有意无意的笑，就好像我每次看到叶公子的时候都会傻笑一样——二公子你别误会，我是说我傻笑，你的笑看起来是和我不一样，哦对，斜阳哥哥也爱傻笑，不过笑起来没有你好看。”

穆斜阳突然探头进来。

“已经到了，下来吧，你看看你这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

“我本来就是兔子，红眼睛有什么奇怪。二公子，这帕子我洗干净了还您。”

穆斜阳一把捞走，“这是我的，难不成这个家伙又将我的功劳抢了不成？”看着小瑶的样子恨铁不成钢，“不许哭了！我就这么一条湿帕子，可没给你备了多的！”

穆斜阳虽装了严厉，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小瑶努着嘴巴走在前面，一张脸仰着走路，头上碧钗三步一摇晃，穆斜阳在后面叫，“你小心看路！”

阿道场虽说是阿修罗道场唯一正派，到底多年没有参与外界，来祝贺生辰的不多，偶尔也有几张熟面孔，看样子场面不大，还没有上次秦方生辰一半人多。

秦元沉默不语，握箫的手有些发僵。

“你还是不习惯这种场面。”

叶浮白说的没错，秦元从不喜欢这种场合，更何况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自小就喜欢躲在角落，看着别人在前面如何风光也好，自己从未羡慕，反而觉得意兴阑珊。

“不是不习惯，而是不喜欢，”秦元侧头回道，“若是可以，我宁愿隐居深山老林，做个与世无争之人，只不过如今深陷凡尘，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穆斜阳却看到杨竹坐在对面，眼瞧着杨竹先打招呼又不好意思不回，刚回了手就看到旁边坐了一双男女，男的一身黑衣蒙头，女的同样黑衣遮面，旁边一众红色里面甚是扎眼。

阿若雅和阿左正携手而来，按照礼数，阿若雅须在头上钗同岁的朱钗数，以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一身红色耀眼夺目，将众人的焦点汇聚一身，旁边的阿左正脸色严肃，只是在看阿若雅的时候偶尔笑笑。

众人一一上前贺礼，临到秦元恭恭敬敬上前。

“在下秦元，代罗道场秦府贺礼，三千字画，五千玉石，七千珠宝，一万银两，”双手作揖，“还请阿道场笑纳。”

场下一片哗然，更有甚者大声感叹，“一向知道罗道场秦家出手阔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秦元左右拜见，阿若雅的声音温婉如初，看向他的眼神虽说与往常不同，眼底的柔情还是尚存。

“早前便听说，罗道场秦府要献箫声一曲，”阿若雅一翻衣袖端坐于正位之上，旁边下人心领神会端了奉盘过去，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箫盛于盘里，秦元反手从腰间取出竹箫，双手合拢回礼，“秦元学艺不精，若是用这玉箫不妥，恐糟蹋了一番心意。”

阿若雅表情淡漠，“无妨，若说这玉箫，我全府上下也不少这一只，如今是我过生辰，我虽一向不喜奢靡，唯独是爱乐之人，好歌好曲，自然配得上盛天华世。”眼神如火缓缓而起，“还是，你秦元认为我配不上这玉箫之声？”

穆斜阳放浪不羁的样子险些冒头，话还没说就被小瑶捂了嘴，当啷一声坠了酒杯，秦元望他一眼，终还是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