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门内外(1 / 2)
还没等穆斜阳反应,身后已经有人踏步而来,侧身躲开跳到房檐,身后却是一群咿呀作怪的小鬼,长得大多还没有一棵核桃树大,满身树枝横叉。
照这样子,应该是还没成形完全的树精。
“既是没有化形完全,就该好好修行才是,”穆斜阳歪头望去,眼眸犹如老坛里的腌菜茬又酸又细长,“你们这样贸贸然而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树精们也没回话,直冲着秦元的房间而去,穆斜阳右手化出一道白光,盯着手心的痕迹喃喃自语,“你们倒是不傻,知道什么是至真至纯的魂魄灵。”
也是一群可怜人,只不过,找错了人。
穆斜阳只用了一成力,面前的树精们就已经吱呀乱叫,多亏这种事情在这里见怪不怪,连个开门来看的人都没有,白瞎了一场好戏。
“哎,别走啊,再玩一会?”
树精们来得快去的也快,穆斜阳刚热了身就已经消失不见,算是找了没趣,望着旁边依旧安睡的人,穆斜阳更觉得刚才是过眼云烟一场梦,不值一提。
这一路上找事的不少,只不过丝毫不棘手,无聊得很。到处是一片枯败之景,到底还是没法和人间相提并论。
怀里那一串槐花依旧茂盛,甚至更甚之前,若说以前只是一小串,如今又大了许多,或许是最近功力又上一步,才能将这槐花养的如此之好。
看不见的月亮里面,好像有一个看不清的人。
“我这么做,对你来说,究竟是好是坏?”伸出手去摸虚幻的身影,一下子烟消云散。
穆斜阳的泪下的突如其来,连自己都不知为何,慌乱擦掉,却在袖子上留了痕迹。
千年以来,他都未曾流泪,怎的如今却流了泪?
秦元头痛欲裂,再醒来的时候连身子都是软的,看到穆斜阳小心端着一碗粥进来,还将上面的黑芝麻特意挑出去,连说话都带着歉意,“二哥,我又麻烦你了。”
穆斜阳左手递粥过去,还没忘了把脸侧开,“哦。”
“你病已经好了,下一步想去哪里,可有目的?”秦元唇角含笑,低头的时候还没忘了轻轻吹一口气,“既是与二哥一起,哪里都是好的。”
再抬眼,眼前的门已经悄无声息的被关上,秦元愣了半晌,直到粥已凉尽。
穆斜阳靠在门上连大气都不敢喘,这一夜都没睡,眼下的乌青就连看东西都有些费力,更不要说听到秦元这绵里柔光的话。自己这次跟着他下来,是想让他过想要的生活,替他除尽一切磨难,如今自己做这一切,也算不得逆天而为。
穆斜阳正在出神,殊不知身后的人已经在门的另一边站立许久。
闹市依旧是闹市,可是两人谁也未曾说话,一路绝尘而去。经过青鸟阁的时候,穆斜阳偷偷去看他的脸,发现他一脸平静,当真是不记得。
默默叹口气,元阳这和尚,不论做仙做人,袴倒是勒的紧。
这是什么人?
穆斜阳刚要走神,只见几个人从前方跳上马车直冲着秦元而去,穆斜阳只能单手劈了马车,将秦元一把拉至身后,惊得马一声长啸踏尘而去,差点掀翻旁边的摊子。
“果然是你。”穆斜阳后槽牙一紧,说话都带着些不耐烦,“有完没完?”
秦元低语,“他叫杨竹。”
穆斜阳认脸是一把好手,唯独总是记不住他的名字,稀里糊涂说过好多次错名,这次果然又是。“养猪?还有叫这名字的?他不是修道场的掌事么?怎么,上次没把你收拾了,怎的这次还敢出来?”
“我叫杨竹,记不住也没关系,”为首的人脑袋倒是人形,更何况看上去风姿绰约,颇有大家风范模样,只不过这身子比上次看上去鼓鼓涨涨,不知道在这衣服下面藏了什么,看上去就像是木偶戏里面的水桶一般左摇右晃,只不过这说话的嚣张气焰一直未改,“反正,再过一会,你就得给他陪葬了。”
话音未落,整个鼓胀的身子就团着上前,穆斜阳实在不愿多说,刚好昨天的架打的不顺手,撸着袖子正要上去,又倒退两步回去。
“你怎么不劝我?”
秦元一脸平淡,“我劝了,你会听么?”眼看着穆斜阳摇头,秦元挥挥手,“你去吧。”还把两只手缩进袖子里,摆明了就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穆斜阳吃了个鳖亏,一番火气更是上涌,气归气,还是划了白镜将人推进去,只不过以往都是用手,这次直接用内里将人推进去,临了还没忍住踹一脚。
穆斜阳一向不喜欢弯弯绕,直来直往最好,这个杨竹空有一身皮囊,就连说话的底气都不知从何而来,只不过动手两三下的功夫就已经节节败退,嘴倒是不饶人的很,“都说这秦家二公子是个吃软饭的,现在看来多合适,缩头乌龟就算了,还得靠着别的男人!”
穆斜阳一下劈在他的肩膀,像是杀鱼锤头一般,嘴里面照样不饶人,“叫你不会说人话!”
眼看着杨竹身后的人越来越多,穆斜阳愈发兴奋,手中的白光灵剑一下扫了十多人在地上哀嚎不停,一时间竟没人敢上前。
“上来啊,我看你才是那个吃软饭的吧?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缩头乌龟?”穆斜阳学了杨竹口歪眼斜的样子,双手从地面划了一道圆弧过去,直劈的地面裂开一道大缝,上面的人纷纷掉落,到处是乱叫的声音颇是刺耳,杨竹再出来的时候,穆斜阳和秦元早已经消失不见。
下面的人挣扎着从地缝中出来,却被人一脚踩下去,顺手又将这地缝填平。
“他们还在里面!”身后的人从旁边急匆匆过去,只不过地面早已平坦,带了些咬牙启齿,“他们也是你的下属,你何必这么不留余地?”
后面的人摸摸手指,颇是厌恶从袖子里拿出手帕,说的话还是平淡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