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105.
2x23年，冬。
彭放靠在衣帽间门口，看着乔立敏哼着小调儿往行李箱扔衣服，脚步轻快地就差原地旋转跳支圆舞曲了。
手里的打火机开了又关，彭放心里略微不平衡：“柳灵一回来看把你高兴的。”
乔立敏忽略了彭放的阴阳怪气。实际上，作为彭放这么多年的朋友，她对现在那货的心情简直了如指掌。但凡沾上原竞，想让彭放正常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两个人异国四年，感情剩了多少她也拿不太准，但彭放对原竞的一系列态度，让乔立敏替原竞心疼。当初提分手的是你，现在矫情的跟个娘们儿似的也是你，事儿不能这么办啊。
于是这次她选择反唇相讥。
“我高兴我乐意表现出来，不像某些人，心里乐翻天了还非得端个架子，自己坑自己。”
彭放差点被打火机烧到手：“......”
乔立敏继续叠衣服。衣帽间里一时只剩了衣料摩擦的声音。
良久彭放才又道：“昨晚小竞差点就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
“这里全是你的东西，他以为我们分房睡了。”
乔立敏挑眉：“这不是事实？”
彭放嗓子有些哑：“别开玩笑了，我认真跟你说话呢。”
乔立敏叹气，站起身：“我就看你还能撑多久。”
彭放沉默。他想起白天在停车场里原竞抱上来时双臂的力度，像以前一样喜欢拿脸颊蹭自己的耳朵，对他说“我很想你”，说可不可以不要再躲着他。原竞还喜欢他吗？彭放甚至都开始不解，小孩儿对他的执拗到底是哪里来的？凭原竞的条件，他根本不会缺人。哪怕他恋爱技能为负，也绝对不会缺少倒贴的男男女女。
原竞太美好。
而他自己，漏洞百出。
“对了，小灵说回国时候要请你吃饭，谢谢你为她投资画展。”乔立敏一边用手机回复消息一边道。
“哦，没什么。”彭放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拐这么多弯，你家里也不会......”
“别提了，乔立志那小子的性向让我爸妈操碎了心，我现在每次回家就跟走钢丝一样，如履薄冰。你儿子已经成了两个老人唯一的慰藉了。”
彭放：“......”
乔立敏咂了咂嘴：“你说如果咱俩以后离婚了，我爸妈会不会疯掉。”
彭放：“干嘛离婚？”
乔立敏睁大眼睛：“小灵回国发展，咱们迟早要离婚的啊。”
彭放差点就忘了，乔立敏也是有家室的人，他们结婚也只不过是为了人家能在一起的权宜之计。
“你把敬安的事情赶紧跟柳灵解释清楚，在小竞回国之前，别让她露馅了。小竞眼睛毒的很。”说完，彭放打算回客厅坐着。
乔立敏忽然叫住他。“彭放，我有时候挺佩服你的。”
彭放手扣着门框。“某人白天还说我怂来着？”
“我不知道小竞回来是不是真的单纯为了他的公司，你就没想过，重新整理一下你们之间的感情么？”
彭放背对着乔立敏：“有什么可整理的，感情都死透了。”
“可是我不觉得。”乔立敏把头发掖到耳后，语重心长道，“我能看得出来小竞对你还有感情。白天我那些话你都当我放屁，我心里真的真的很希望你不要留下遗憾。”
“你以前觉得他年纪小。现在呢，他已经长大了。你等了他这么多年，陪了他这么多年，如果有天，他跟别人结婚了......”
彭放眼眶有些发胀。
“你甘心么？”
乔立敏把行李搬到客厅的时候，彭放正坐在烟雾里对着电视发呆，保姆在厨房里进进出出，很快饭香四溢。
乔立敏看了下手表：“小竞不回来？”
彭放把烟掐灭：“他忙得很。”
乔立敏笑：“哎哟，以前都是人家小孩儿等你，现在倒是换过来了。”
彭放看她大包小包的，问：“你自己行吗？”
“行，没问题。”乔立敏比了个OK的手势。她这么女汉子彭放也习惯了。
“房子都弄好了？”
“必须的。”乔立敏甩了下卷发，“那我就走了，你妈要是想敬安了，我就去我妈那里把孩子送过去。”
彭放摆手：“行。”
高跟鞋的声音远去，彭放从冰箱里拿了瓶啤酒。保姆手里端着菜：“彭先生，可以吃饭了。”
“哦。”彭放回答。
保姆把丰盛的菜摆好，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道：“您就别喝酒了，不是胃不好吗？”
彭放在餐桌前坐下：“嗯，我自己有分寸。”
保姆也不便多说，把围裙摘下来又回厨房不知道忙活了什么，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穿上了厚重的羽绒服：“那彭先生我就先走了？”
“......行，路上小心啊。”
“好嘞。”
家里的防盗门再次关上。
客厅电视里传来进球的欢呼声。
彭放看着灯光下的冒着热气的菜肴，忽然没了胃口。
106.
原竞接了把凉水泼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汇聚到下巴尖，随后滴在大理石面上形成一小朵水花。
原炀推开洗手间的门，从镜子里看着弟弟：“还行吗？刚才是不是喝得有些猛。”
原竞摇摇头，站直了身子，接过原炀递过来的纸巾擦脸：“大哥，我想回去了。”
原炀听后就笑了：“这才哪到哪，你就想回去了？”
原竞撇撇嘴：“我是真的不喜欢这种场合。”
“那也得在这儿待着，爸为了你找了人来，主角都走了，我们算怎么回事？”
“但是相亲什么的，能不能让妈放弃这个想法。”原竞把面巾纸扔进垃圾桶，跟原炀一起出了洗手间。
“这我可帮不了你。”原炀想到吴景兰恨不得给原竞建个三宫六院的架势，也有些心疼弟弟了。毕竟要不是自己，原立江他们也不会这么夸张。可偏偏自己这个弟弟也栽在了男人身上。然后他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彭放那孙子。
原竞还在放空，冷不丁听身边大哥低骂了句“彭放丫怂的”。
“.......大哥你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