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医生(2)(1 / 2)
“满汉全席,”他醉着酒要爬起来,“给我老婆做满汉全席……哈哈哈哈哈有病!”
骂的是自己,骂的是不知好歹的自己。就你,你也有资格……
他其实早就想起来了,自己醉了酒,对着一直一直在努力帮自己排解的羽翩,都说了些什么……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他一下子站起来把她摔在一旁,“都是你的错。如果你当时发现有异,就是再往里走一步,就一步,舅舅就不会……”
他抱着头,把自己缩在角落里,颤颤巍巍的声音一直重复:“都是你,不是我,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就这样絮絮叨叨中,他听到了羽翩的哭声,随即是她的脚步声,然后是她的声音。
但是真是神奇,她的哭声明显,脚步颤抖,但是她的声音还是如往常一般,甚至比往常更加温柔,“对,都是我的错。”
“所以天乐,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回来吧。我不是个好护士,但你,一直是个好医生。我们……你,还要继续救更多更多的人。”
她说完,站起身来便走了,估计是去上班了。听到她关上门的声音,天乐立刻像是疯了一样站起来抓住酒,他太清醒了,所以又开始痛了。
他要回到之前的状态,不知何处,不知我谁,只是混沌正活。
而现在,他再次清醒,想起来了,心里两道疤开始疼痛,现在再添一道,反正又不会痛,他无所谓,嗤笑自己,“有病!”
“哥。”
却不是羽翩的声音,反而是他已较为陌生的声音。他转头,看向来者,而来者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愣住,难以置信的样子很是明显。
“哥?”甚至都无法确信他是他吗?
自己原来已经颓废到这种程度了?天乐笑笑,把头又转了过去,躺回沙发上,又是一口酒,“你没认错,是我,任天乐,大混蛋!”
王瀚文静静地坐在天乐旁边的一个单人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看了许久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在这里躺了几天了?”
“啊?几天……额……不记得了……”
“那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不知道不知道!”他很烦躁,别再用这些问题让他更加清醒了。
“我……”王瀚文欲言又止,最后皱了皱眉,“我刚才在医院里见到羽翩、姐了。”
天乐果然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全身一冷,烦躁消半。
“羽翩姐,她好像发烧了……”
心里习惯性的就是一阵绞痛,但表面还是不愿意醒来。
“所以呢,她自己就是护士,还需要我出场吗?”
真的是,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王瀚文不打算继续拐弯抹角了,“我今天来,是来给你……”他拿出一封信,天乐看到第一反应就要嗤笑,但却在听完他的话后无法冷静。
“我爸爸留给你的信。”
天乐瞪大眼睛,撑着自己终于愿意颤抖地坐起来,“舅舅……留给我的信……”
“嗯。”但是王瀚文在天乐要拿的一瞬间又把这封信放回了包里。独留天乐伸着一只手愣在那里。
不等天乐开口问,他自作解释,“里面写的,都是他的最真诚最真诚的希望和想法,但是现在的你,没有资格阅读。”
天乐咽下口水,垂下目光,自嘲,“我知道……”
自己当然没有资格,舅舅一定希望他站起来,强大起来,但是喝着他的酒,颓废着还伤害了羽翩,这样的自己怎么会有资格。
在照料Frank时,他便清楚地确认了,救人一命,不仅仅是救他的性命,更重要的是救他的心灵,这才是医生所谓最好的注脚的意义。
所以当发觉自己到最后都没有救起他的时候,悲伤才会冲破自己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而舅舅,教授,却是他心里真正想要什么,连考虑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所以才痛,所以才后悔,才忏悔,一边却又害怕这种痛感会吞噬自己,才又把这一切非要加到羽翩身上,心里自欺欺人的缓解时,看着她的离去他又心痛。
就这样心痛,缓解,心痛,缓解,最后还是要靠酒来迷醉,去掉任何一丝的清醒。
这样颓废没有用的自己,又怎么会有资格,去接受那一贴解药,又有什么资格随意让一道伤疤愈合。
但他刚自嘲,却见王瀚文又拿出一本本子,“但是,你有资格阅读这个,或者说,你必须要读。”
天乐皱眉,“这是什么……”
“这是……”王瀚文轻柔地摸了摸它,“我爸的日记本。”
“等你看完,再哭一场,大概就可以看刚才那封信了。”他说着,强硬着把这本日记递给他,但用力却轻,生怕它会破损。
“这其实才是,”天乐翻开那本日记,听到王瀚文说,“我要来找你、羽翩姐、还有子七姐姐的原因。”